一缕斜陡的阳光照射进窗棂来,顿时照亮了此间房屋的昏暗,这里的陈设较为压抑而沉闷,如果不是这一扇窗的清徐,恐怕早也困顿乏力,而萎靡不振。
这是一间两进的房舍,有院落及古井竹篱,本来这里很是闲逸,但偏偏紧闭的房门,让这里缺乏生气。室内躺着一人,此人疲怠而倦意,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他依稀沉邃而卧躺,想必是重伤受挫,无往昔之风采,昏沉的匮乏让室内的清缕变得很凝重,唯有窗格透射进来的光晕,还存有一点斑驳。
“吱呀…”随着一声推开门庭的声音传达,一股扑面而来的尘晕涌了进来,掸扫了满室的阴靡,走进来一个头裹细布,一身奇特装饰的人。他步履矫健,因该是风尘仆仆的来,当他打开房门时,一切都变得活泛起来,他的出现是偶然,但来的却是恰当。
室内躺着的人闻声,抬起了沉闷的头,发现打开这阴霾的昏聩之地的人,却是一身异服的甪行吕,不禁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头裹布条的甪行吕冷蔑的看了一眼室内的暗淡,凝住在床榻上的孟索身上,眼神立刻变得深邃了起来,他的眼中因万千陈杂的颜色翻转,最后低声问了一句道:“谁伤你的。”
床榻上的是孟索,他在被重挫后,养伤在这里,他本就是不耽逸闲置的人,所以此刻的宁静让他觉得很深远,如似古寺里藏拙陋俗的僧侣,寡淡的平常,青灯古佛的相伴,如嚼蜡而无味,内心的煎熬促使他昏暗,阴靡在这里。他见到甪行吕仅是舒心的放下了支撑的身体,然后闭上双目,深吸一口门径外面那甫及穿透进来的新鲜空气,压制住了内心的阴霾,才有条不紊的徐徐而道:“我只记得一片阴寒除去了凌冽的冷之外,其他的都不知道,此人不杀我们,仅是重伤,想必他的目的,是扰乱括易一室的部署,让我们措手不及而已。”
“是么,”甪行吕没有再问及他的伤势,从他的谈吐中可以看出他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还不能行动自如,索性他不在掩饰冷硬的漠视,淡淡的道,“孟兄啊,难道你真的忠心耿耿,完全忘却了你还是大光明教的一名虔诚的教徒么,你的理想仅仅是为做一个鞍前马后的卒子么。”
“你是什么意思!”孟索猛地一睁双目,警醒了起来,这甪行吕虽然与他分歧,各自投效自己认为效忠的主人,但总归隶属大光明教,如今他有次一说,定不寻常。两室的相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停息的,现在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稍稍有一些异动,就足以致命,这甪行吕说的很是诧异又惊心,顿时让他疑惑不解,不顾伤重厉势的问道。这一番牵动顿时将他引得繁重如铅,沉珂难抑。
甪行吕沉默了片臾,突然发声沉闷的道:“三位尊主回来了。”
“尊主,”孟索猛地一惊,如果不是他伤重难起,此刻恐怕也跳起,这么多年不见大光明教的元老们出现,那位暂代教主之位的幽绌王更是行踪不明,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更是无主孤魂,只能变相投靠被其收纳的括易一室,如今他们突然回来,让孟索完全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
甪行吕也闷发一口浊气,立在一张陈旧的桌子旁,看着半边的边棱一角,突兀而硬硌的很,他将目光投向还算清徐的窗外,平静的道:“你我算是括易的老人了,这两室的主人待我们可谓子嫡,但我们终归是大光明教的人,但凡教中有命,怎敢不从,何况现在更是大好的良机,名邺不在,北静荒厄也重伤,复兴教业并指日可待。”
“呵呵,”孟索一阵冷笑,不知他是嘲讽甪行吕的忘恩负义,还是讥笑自己的摇摆不定,但总之他是犹豫不决,无法回答甪行吕的,用一笑来调侃这凝重的气氛。
甪行吕慢慢将心情抚平,落寞的道:“其实现今的局势是北强南弱,这天下迟早一统,所以我们就算不背叛,括易一室也是长不了的,”说道此他顿感热血翻涌,当初括易的誓言是捍卫平民安定,肃清乱世的积障,何等的快意与激奋,那大光明教的狭隘怎能够比拟的了的,所以才使得他们这些教中的老人放弃信仰而选择投靠效力,每每想来都激励的很。但这终究是过去,南朝的积弱越来越明显,教中的元老们看中了契机,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振臂一呼,召集他们重新聚拢起来,光复大光明教的基业。既然有此使命在身,身为其中的教徒,又能如何,除了归附,难道还做长期在外的孤魂野鬼么,当下坚定的道,“教中现在由洪熙代掌,他就是第二代的教主,幽绌王及供奉元老们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而且他也取得一块君子令,号召了岭表的百越一支一起响应,共谋抵御北方。”
百越一称早在秦汉时期就也存在,百是统称,而不是确数。百越是对南方诸族的泛称。夏朝时称“于越”;商朝时称“蛮越”或“南越”;周、秦时期的“越”除专指“越国”外,亦同样是对南方诸族的泛称。周时称“扬越”、“荆越”;战国称“百越”;三国时称“山越”,直到魏晋南北朝,百越才拢括称呼于岭南。岭南古称岭外与岭表,由古越族俚人首领冼夫人执掌,陈朝建立的第二年,冼夫人的丈夫冯宝身故。这时岭南地区的各少数民族首领纷纷趁机起兵割据,战乱波及领表各地,百姓不得安宁,陈朝也无力出兵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