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
最北边有座石屋,大门紧锁,门下留有一道小门,仅一个饭碗大小。
季怀瑜拎着食盒,穿过一条条小道,走至石屋前。
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周庭深嚷嚷道:“季怀瑜,你去跟我爹说,把我丢回天牢吧!这鬼地方还不如天牢呢!老子宁死也不想待了!”
周庭深在里头喊了几天几夜,嗓子都喊哑了。
“侯爷说了,萧太师嘴上说得好听,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指不定正在哪里招募杀手暗杀你呢!”季怀瑜透过小门,瞅了关在里头的周庭深一眼,开心的笑了。
周庭深郁闷道:“小爷会怕这个?你以为小爷是这么容易被杀的人吗?”
季怀瑜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只管送饭!你不吃我就走了!”
“谁说我不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你哪回来送饭,我有说不吃的?”周庭深咋咋呼呼的哼道,“你就是想饿死我!报复我!”
季怀瑜蹲下身,将饭碗一一从小门递进去,正欲起身离开。
周庭深大呵一声:”回来!”
“还有何事?”季怀瑜下意识顿住脚。
“陪我待一会!”周庭深声小如蝇。
“?”
周庭深解释:“你有所不知,这地方不知道关死过多少人!又臭又冷,我小时候就常常被关在这里!”
“那你岂不是适应得很好?”
“童年阴影你懂不懂?不怕你笑话,这地方我远远看一眼心头都一紧,平常绕道走的!”
周庭深说完,大口扒了一口饭,见门外并无动静,他紧张的喊了一声:“季怀瑜?”
“嗯?”
听到这轻微的应声,周庭深心尖一软,他犹豫着问:“你搬回来了?”
“姨母病了,我搬过来只是为了照顾她!你别误会!”季怀瑜急道。
虽然姨母有这个趁虚而入的意思,但她是没有的,她不愿意没人能强迫她。
周庭深暗自笑得开心:“那不是又耽搁了你的婚事?陈四郎心眼这么小,你也受得了?”
“我同你又没什么,四郎不会介意!”
“四郎?”周庭深沉了沉眸,吃味道,“你去年缠我时,还没这么喊过我呢!”
闻言,季怀瑜便想起那段追着他跑的日子,心里不免有些难过,本打算起身离开,但想了想,笑问道:“你是独子啊,难不成喊你大郎?周大郎?”
“禹州城西有个卖烧饼的也叫周大郎!”
话落,季怀瑜哈哈大笑起来。
周庭深刚开始是生气的,但光听着她的笑声,又觉没那么生气了。
“季怀瑜,你既然搬回来了,要不你晚上抱床被子来陪我吧?”
季怀瑜大惊:“你想啥呢?”
声音不乏嘲笑。
周庭深被她的态度刺激到,恼羞成怒道:“你这女人,就是笨!就是没有眼力见!你现在殷勤着些,等我爹放我出去了,我一感动,兴许就愿意娶你了呢!我不比那陈四郎好?”
“你还真不如陈四郎!”季怀瑜反怼一句。
“轰!”
忽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城郊外亮如白昼,照亮天际。
“怎么了?怎么了?“周庭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石屋被波及的摇摇欲坠,乱石纷纷掉落。
他吓得脸都白了。
“不知道,好像是哪里爆炸了!”季怀瑜的声音颤抖不已。
“糟了!一定是火炮营出事了!你快放我出去!”周庭深神色凝重,“火炮营远在城郊,城内震感如此强烈,必是死伤惨重!”
“许羡在火炮营!”季怀瑜倒抽一口凉气。
周庭深暗啐一声,这女人果然还是喜欢许羡,第一反应就是关心许羡,他咬牙道:“何止许羡,厉王爷也在!萧太师这是放手一搏了!”
周庭深略一思量,便急道:“快去拿钥匙!”
“你去能干什么?”季怀瑜深表怀疑。
这嫌弃的语气,让周庭深炸毛,怒斥:“我去替他收个尸,行不?”
“……”
周庭深自觉失言,缓了神色,又道:“你知道钥匙在哪吗?”
“知道!”季怀瑜飞奔离开。
周庭深火蹭的一下就上来,愤恨的踢了下门:“知道钥匙在哪,不早点来解救我!笨女人,你懂不懂怎么勾引男人?”
城外的火炮营炸了!
北城门口聚集着数不清的百姓,人心惶惶。
“这是天遣啊!”
“这是千年的妖兽出世了!炮火哪有这般大的威力?”
“听说帝星衰弱,北霁国运艰难,是天下大乱之兆啊!”
北城门戒严,陆续有官兵拿着御令和各部门的令牌出城门。
周庭深策马近前,他被革职在家,守城的将士都认得他,并不放行。
他气得跳下马,打算跟城门的守军打上一架。
这时,身后一骑快马奔袭而来。
“奉厉王爷之令,速开城门!”
周庭深回眸。
只见沈多芙骑在马上,手持厉王令牌,小脸略微苍白,眉头紧锁。
周庭深知道沈多芙自慈宁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