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银丝炭烧得正旺。
一身风雪,进门后,热得浑身发痒。
沈多芙脱下厚重的外袍,走到榻旁坐下。
许羡斜靠在床上,微皱着眉,眉眼有些恍惚,在她坐下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娘子,帮我拿一颗药。”
“方草说了,你吃的那个药是毒,吃多了减寿,吃过量了会死的!有别的办法就别吃了!”
沈多芙话音刚落,许羡撩眼,盯着她,低声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这男人。
沈多芙倾身,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唇:“好点了吗?”
她始终不能理解他这个到底是什么毛病,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很奇怪的,并不正常的男人。
“不够!记住,必须要深吻才行!”许羡一脸认真的说。
皱着的眉头,昭示着他的痛苦与挣扎。
好似他此刻在同她谈着什么朝廷大事,而并不是在索吻。
沈多芙无奈,只能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去吻。
这一吻,十分焦灼。
雪轻落窗棂,衣衫坠地,床幔遮下。
在漫漫夜色之下,欲望被激发到极致。
她意识到时,再想逃离,已经不能够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清醒过来,开始反守为攻。
她疼得浑身颤抖,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脑子有些糊涂,反反复复的滚着一句话,实在难以忍受时,脱口而出:“许羡,你喜欢我吗?”
“废话……”许羡嗓子哑哑的,“不喜欢,我娶你干什么?”
事毕。
沈多芙出了一身汗,黏腻的难受,她缓了下神,才想起有些话要同他说。
“我今夜听到一些事,关于皇上的……”
刚一开口,他的吻又袭来:“榻上不许想别的男人。”
“没有想……”
“榻上不谈别人,只有你我。”
本来怜惜她初次,他并不打算太过放纵。
奈何突然想起在西塘,这女人连脚都不愿意给他瞧,还故意踹他痛处,着实可恶。
如今困在他的臂弯之内,别说脚了,什么都是他的了,怎么要都不够。
分明是怜惜她的,为何她越是娇弱的哭求,他越兴奋?
屋外白茫茫一片,雪下了一夜未停。
“你累了就先睡一会,晚些时候再出城迎一下岳母和青寻吧!”
一整晚,许羡只眯了一会,闭着眼,轻吻沈多芙的额。
“你将我娘接来了?”沈多芙喜上眉梢,身体的酸痛感一时全部消散无踪。
许羡嗯了一声:“昨夜在三十里外的大兴寺歇息,岳母体弱,路上耗费了些时日。”
他就怕岳母不来,她心心念念,没几日又吵着要回西塘,让人如何能受得了?
“那我现在出发去大兴寺迎她们吧!”沈多芙兴奋的越过许羡,还未下榻又被扯回去。
“有了娘,就不要夫君?”许羡不悦的嘟囔。
“还在下雪!”沈多芙瞥了一眼窗外,“你不要出门,在家等着吧!”
“不!下雪天,我可离不开你了!”
大兴寺不大,年久失修,很是破旧,因为距离上京城遥远,香火并不旺盛。
沈多芙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
路上她已将季怀书怀疑许羡是楚王世子,以及萧河下毒孟氏,全盘同许羡说了。
其实她不说,这些事他也会知道,只是她希望他得知结果后,能同她说说。
许羡面色如常,只叫她不要再费神,不要贸然打草惊蛇,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会去查清萧河此举,究竟是为何。
“娘!”
孟氏正在用膳,闻声抬眸看出去,见沈多芙飞奔进屋,脸上毫无表情,手里怀抱着枕头,又低下头去。
沈多芙眼底一片黯然,接过青寻手里的碗:“我来喂吧!”
“岳母。”许羡后脚进屋,轻唤一声。
孟氏连眼皮都没抬,甚至还抱着枕头,转了个身,避开许羡的视线。
“娘,路上辛不辛苦?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沈多芙一边喂孟氏吃粥,一边问。
孟氏不答,青寻笑回:“少夫人你一走,大人就派人来接,一路上走得慢,夫人走走玩玩,还挺高兴。”
“那就好!清醒的时间多吗?”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不同。”
沈多芙和青寻聊起家常,许羡默默退出去,走到寺外。
大兴寺建在河边,河水上游连接上京城,下游流向徽州。
他撑着油纸伞,走到岸边,低头看着那湍急的水流,皱眉,陷入沉思。
兴许是水流太急,让人看花了眼,他眼花缭乱,耳边俱是恼人的杂音,纷至沓来。
他晃了晃身子,油纸伞掉在地上,伸手撑在一旁的树干上,勉强站立。
和尚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女人抽泣的哭声,劝慰的声音。
烦!
真的很烦人!
他用力甩了下脑袋,想将那些恼人的声音甩掉,却是徒劳。
突然,他从虚弱的视线中,望见水里隐约飘着一个木盆,藏在杂草堆中,他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