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本来就是认错了!许大人别跟个孩子计较!”萧河在许羡黑沉的脸色下,岔开话题,“我回去就给星朝找个奶妈,绝不会再让他认错人了!”
孩子?!
许羡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语!
他没再说什么,拉着沈多芙转身离开,道路两旁的人都走空了,两人走上马车。
“娘亲!”
萧星朝冲出来,手脚并用的想上马车,许羡被吓一跳,眼疾手快的把沈多芙狠狠一推,推进马车里。
沈多芙被推得跌了一跤,惨叫一声。
无忧无虑见状,当机立断扬起马鞭,马车倏地飞驰出去。
“娘亲!别走!娘亲!”
萧星朝跟着马车跑,一边跑一边拍打着车门,表情惊恐,哭声震天。
萧河急得险些再一次晕过去,忙踹了两脚身旁傻站着的随从:“愣着干什么?能让他这么当街发疯吗?还不快拦住他!”
随从得了令,将萧星朝压制住。
“娘亲!救我!”萧星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条长街,将街道两旁的人全都吸引出来看热闹,窃窃私语。
沈多芙心慌成狗,她揉着摔疼的腰,坐到许羡身侧。
她不懂,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究竟要丢多少脸才行?
许羡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很快,马车从角门进入沈府,沈多芙心里想着事,并未去注意许羡,一心想去母亲那商量事情,下了马车,便径直往孟氏的院子走。
许羡从身后攥住她的手腕,她止住步伐,视线恰巧落在许羡的左肩头,青蓝的蜀锦锻子,依稀可见青竹纹饰,左肩上有一块不明显的污渍,仔细辨认,看得出来是女人印上去的口脂。
沈多芙立刻想起来,许羡在城楼下搂抱过萧若晴,虽未亲眼所见,但这枚口脂印却让她生了嫌厌之心,顿时觉得许羡身上全是萧若晴的味道。
烦人的臭男人。
“有事?”沈多芙语气不善,对着许羡摆不出半分好脸色。
许羡微怔,眸子里翻涌着怒火,想说的话一时哽住,力气全花在压制火气上。
见他无言以对,沈多芙疑惑的看向跟在身后的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更是一脸茫然,猜不准许羡的心思。
无忧提醒道:“大人,事出紧急,您身上带着御令,可直接调令各府府兵,我们先将季九舟拿下,万一让他跑了,就不妙了!”
无虑瞧了眼许羡,又瞧了眼沈多芙,大人怕沈多芙被萧星朝抱走,可以理解,眼下送回府了,总该放心了吧?
怎么还在这里纠缠?
“滚!”
许羡轻斥一声,沈多芙识趣的滚了,刚抬脚离开,便被许羡拽回来,抵在墙上,他双手撑着墙,将她困在方寸之地。
见状,无忧无虑才知要滚的人是他们两个,立刻马不停蹄的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季九舟逃来西塘,禹州那些反贼必定杀过来,快就今夜,迟则明早!能让季九舟落荒而逃,不是泛泛之辈!西塘一旦沦陷,反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劫当地富户!你收拾东西,带上岳母立刻去上京。”
许羡说得好认真,好似天真的要塌了似的,未料到沈多芙听后竟然一丝紧张也无。
“那夫君呢?”沈多芙淡淡的反问。
“我暂时走不了,要死守西塘。”
听到许羡这么说,沈多芙险些忍不住,要冷笑出声,她暗自揣测抱都抱了,他开始对萧若晴动心了吧?
萧若晴装良善,许羡装忠臣,真是好般配的一对壁人。
“我娘身子不好,根本撑不住去上京这一路颠簸。”沈多芙哪里能如许羡的意,她勾唇笑道,“我相信有夫君在,西塘出不了乱子。”
许羡眸子微冷:“你以为我在诓你?”
“不!我相信你,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如果真如你所说,暴民冲杀沈府,那夫君也大可放心,我必第一时间自尽,绝不受辱,绝不让你蒙羞!”
闻言,许羡神色微僵,难以自控的一手掌住沈多芙的腰侧,想将她纳入怀中,没料到她反抗激烈,他不悦的轻斥:“怎么?别人抱得?我抱不得?”
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他自己都被酸到牙疼。
他极其厌恶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沈多芙挑眉。
她才反应过来,许羡是介意萧星朝刚才抱了她一下,她微微红了脸,拿手指戳着他的肩头,冷声道:“这里脏了,夫君还是回屋,换件衣裳吧!”
许羡垂眸,瞥向她食指指向的位置,他才发现,有一枚口脂印,落在左肩头的衣裳上,连唇纹都清晰可见,引人浮想连篇。
这口脂印,越看越明显,越看越觉得印在他脑门上一般。
他竟然顶着这么一枚口脂印出门,招遥过市,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上城楼,下令开城门?
难怪方才萧若晴总有意无意的盯着他左肩瞧,瞧得他一肚子火。
“沈多芙,你故意的?”许羡眉眼一跳,再一抬头,哪里还有沈多芙的影子。
他气极,又无奈,抬脚狠踹了一下廊下的柱子,转身离开。
孟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