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萧府的人围过来,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替萧若晴遮掩湿身,搀着萧若晴回房。
“啪!”
沈多芙刚起身,就被匆匆赶来的萧夫人一巴掌扇到一旁去,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眼冒金星。
“来人!把这行凶者给我抓起来!若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萧夫人被丫鬟念了一路,说是沈多芙推了萧若晴,因为孟景程喜欢萧若晴,沈多芙疯了,要把萧若晴害死。
萧夫人怒不可遏的指着沈多芙,那模样像是要将人就地杖毙。
家丁一拥而上,沈多芙被束住手臂,膝盖狠狠跪到地上,她忍着疼,大声解释:“若晴多日未进食不小心跌入水中,是我救了若晴,夫人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多芙现在还不能与萧家撕破脸。
“你有这么好心?”萧夫人怒目而视。
“夫人这话何意?我与若晴自幼相识,交情匪浅,都传她要入宫选秀,我护她都来不及,怎会害她?”沈多芙语带敲打。
这几日萧府贵客多,这边出了事,没人听戏了,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惜,萧夫人听不懂。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深明大义。
“因为孟景程,你嫉妒她,恨不得她去死……”
“夫人慎言!”沈多芙沉着脸打断萧夫人,一字一句重复道,“我与若晴交情匪浅,是我救了她!”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
萧夫人后知后觉,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眼下见围观的人群神色各异,一下子慌了手脚,她感觉好多人在嘲笑她,知府夫人的脸面不能丢,知府夫人怎能认错?
“此女心肠歹毒,快捂住她的嘴,给我打,打到招为止!”
“慢着!”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身着华服,走到沈多芙面前,轻轻挥了下手,家丁顺从的退下。
那人搀了一把沈多芙,她揉着乌青的膝盖,缓缓站起来。
这是两江总督家的嫡长女季怀瑜,与萧家沾亲带故,常来西塘,在萧府做客。
沈多芙与萧若晴打交道多了,自然也与季怀瑜熟识,只是她们这些官家小姐,出身显贵,打心眼里,到底是瞧不起商贾家的女儿。
尤其季怀瑜,她父亲在江南一带,几乎横着走。
两人情分是有的,但不多。
“我亲眼所见,若晴不小心落水,沈多芙不仅没推,还救了她!”季怀瑜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萧夫人身上,语带蔑视的说,“知府乃一方父母官,随意攀污好人,滥用私刑,传出去,败坏了萧家的名声,你负得了责吗?”
“季......季姑娘所言极是。”
在季怀瑜面前,萧夫人气势全无,缩着脖子,避着人。
以前,沈多芙不懂,堂堂知府夫人,为何是这般市井小民的做派,后来去了上京城,她才懂了,萧河明媒正娶的正经夫人养在上京,眼前的这个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妾。
萧若晴也不过是个庶出的身份。
“怀瑜言之有理!”萧河赶来,黑沉着脸,对萧夫人低声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大夫来了,还不回去看若晴!”
“多谢沈姑娘相救!”萧河意味不明的向沈多芙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萧若晴的小院。
“你冒名顶替,别以为没人知道!”季怀瑜移步到沈多芙身侧,悄声说了一句。
语气中,有些小得意。
“既然季姑娘知道,又为何帮我?”沈多芙微微蹙眉。
从季怀瑜替她出头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季怀瑜全程目睹了。
季怀瑜直言:“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张生!”
“原来如此……还是要多谢季姑娘!”
“方才我与张生一道,他救人心切,顾不得那许多!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如此有担当的男子!一会要是若晴问起来,你咬死了,就是你救的她!与张生无关!”季怀瑜少女怀春,提起张生,满眼都是星星。
沈多芙敛眉,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悲凉之色。
其实她想说的是,原来如此早……
肃州之变后,昏庸的北霁国君死在魏国,萧氏太后携幼帝登基,垂帘听政十五载,俨然女帝一般。
引得女子争相效仿,北霁女子地位水涨船高,尤其是家世显赫的贵女,夫君都是可以自己挑选的。
前世,沈多芙只知道季怀瑜对许羡一见钟情,纠缠许久,直到季家被许羡抄家,这才因爱生恨,为复仇,委身于人。
可是,手眼通天的许太傅,又岂会是季怀瑜能对付得了的?
许羡逼宫称帝之后,季怀瑜被关在她隔壁的牢房,季怀瑜本就不是个会藏事的人,一股脑儿同她说了许多往事。
奇怪的是,唯独没有提起过许羡扮作张生,潜入西塘的这段往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与季怀瑜倒是生了些许惺惺相惜之情。
天牢里,每天都在行刑,每天都在死人,夜夜都是哭嚎声,咒骂声,她们会隔着牢房,相拥在一起,互相安慰。
“你好歹替他做过事,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