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战战兢兢的进来,她知道,傻徒儿是重新记起那件事了。
“小师傅,我要的东西呢?”
林芸死死握着瓷瓶,不肯松手。“娇娇,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东西服下,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当初,她可是花了三年功夫研究出这丹药的。不是为了害人,让那些当家主母磋磨小妾的。
而是为了万花楼的姑娘着想。毕竟那避子汤乃大寒之物,长期服用最伤身子。哪有这绝嗣丹管用,一绝永逸,再也不必受那红花之苦。
“我意已决,哪来吧!”
清月毫不犹豫的服下,半点悲痛之情都没有。
林芸只能默默地向老天祈祷。九王爷啊,你这最后的一颗种子,可千万要顽强啊。娇娇此生能不能留下子嗣,全看你的功力了。
临走前,清月给林芸留下一封密信。上面留的是司马谦给的地址,让她找机会去那处安生,时机成熟时她自会前去汇合。
回程时,祁宴采了满车的鲜花,将整个马车装饰得像花篮一样美丽,温柔小意地讨好着。
“清清。知道你不喜俗物。这些花都是我采的,喜欢吗?”
若说祁宴这一个多月来,送过无数齐藏珍宝、绫罗绸缎,倒数这辆花车看的过眼。
特别是他脸上,为了采花,还被蜜蜂蛰了好几个包包,看起来实在滑稽。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祁宴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她终于没有说,不要,不好,不喜欢,不愿意。
“清清,你喜欢花,以后每一天我都采最新鲜,最美丽的送给你。”
祁宴的声音有点哽咽,欣喜的情绪再次被无情的打断。“不必!”
她虽说不必,可之后的每一天清晨,都能收到一束带着露水的鲜花,绚丽的颜色,沁人的芬芳,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她的心灵。
马车上,清月难得主动与祁宴交谈。
“前些日子,听我三哥说他有望擢升吏部四郎,只是魏家如今满门荣耀,烈火烹油,董家也不太好提。”
“魏青此人自私自利,薄凉无情,品性低劣,道德败坏,不配为国公。看在他是我三哥和长姐生父的份上,许他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吧!”
祁宴早就想动魏青了,碍于他是清月的生父,便一直忍着没发作,如今清清主动提出来,他更好秉公办事。
“你三哥已经入了董府。这国公府的爵位,还留不留?”
“留!把世子封号,给我四哥吧。也不枉我四嫂那小跟班,为了我那破败不堪的名声,天天跟泼妇一样与人骂架。”
清月此番话说的云淡风轻,实乃干政。可祁宴并不以为然,反而更加心疼她。
那些破败不堪的名声,都是因他而造成的。清月是否清白,有无被人玷污过,他还不清楚吗?
那一晚的落红,他看的清清楚楚。她疼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清清虽说出身青楼,确是世间最纯洁、最高贵。最骄傲的女子。
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虽贵为九王爷,却无法堵住京城所有长舌妇的嘴。只能任凭谣言,在她原本苍夷满目的心海,再撒一层盐霜。
“好。孤答应你。再给那小跟班,弄个诰命夫人的封号,你觉得如何。”
“嗯!”清月点点头,又道。“我四哥乃婢女所生的庶子,若继承爵位,实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难免让人诟话。”
“周氏,忤逆婆母,陷害先夫人嫡子,乃恶贯满盈之妇,不配为国公夫人,废了吧。提萍姨娘为正妻,再将我四哥记入她名下,如此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好主意!清清果然聪慧!”祁宴浅浅地在她额上留下轻轻的吻。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让自己办事,定要好好地办妥的。哪怕杀人放火,只要她高兴,也在所不惜。
“清清,你还有什么人要处理吗?孤替你一块收拾了!”
清月想了想,歪着头浅笑。“我想办一场宴会!”
“宴会?”祁宴难得见她愿意活泛起来,满心欢喜地答应。
“清清想办什么宴会,孤替你张罗。你要是想热闹热闹,孤把满京城的皇亲国戚和官眷都给你叫过来。”
“听曲会!”
这宴会怎如此耳熟?祁宴顿时间面红耳赤。“对不起清清!以前我太混蛋了。就罚我给你唱一辈子的曲好不好?”
清月无语地看着他。心想,王爷你真是想多了。以前的事儿,早就过了。
她来京城一年多,参加过那么多次宴会,每次都被操办宴会的主子为难。如今风水轮流转,该轮到她主宰了。
“王爷晚上穿的那纱不错,再做个几百件吧。给京城那些声名在外的贵女们,都穿上,一展大家闺秀的风采!”
“还有,王爷上次请的那些花娘,也不错。顺道也一起请过来。让他们教一教那些嘴巴喜欢唱戏的贵女们,如何唱曲!”
此刻,祁宴算是明白了。清清哪里是要办宴会,分明又是想整事情。
满京城的贵女和官眷啊,让他们都风光无限地跟着花娘们唱曲。这九王府的战神威名,怕是要就此堕落了。
管它呢,只要她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