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白银,杀一位四品狗官,这个酬金给的相当高。正如清月所说,有了这笔钱,望仙寨的兄弟们,再也不用干刀口舔血的活计。
所以司马谦当场就应下了。“好!那狗官的脑袋,我们替你摘了。”
“至于我夫人的眼睛,你先跟我来吧!”
这双眼睛看了无数郎中,都束手无策,所以司马谦也不抱太大希望。
可人都来了,看一眼也无妨。
其实清月自己也没多大把握。至于医病,只是一个借口,用来当作会见大当家的敲门砖而已。
可见到司马夫人的那一刻,她震惊得失语。
司马夫人的左脸可以说美的惊为天人,特别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哪怕年过四十,却依旧如少女一般娇嫩。
而她的右脸,却布满狰狞的伤疤,像一条条恶心的蚯蚓,爬在原本精致的脸庞上。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双目,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如同清泉一样清澈,眨动时,还闪耀着莹莹的星光。
“怎么,被吓到了?”
清月的确被吓得不轻。她想象的司马夫人也许是貌美的,是温婉的,是睿智的,甚至是平凡的,唯独没想想到是这样的。
美和丑在她脸上泾渭分明,一面天堂,一面地狱,看得人触目惊心,忍不住对她的遭遇感到心疼,惋惜,悲戚。
听到司马谦说话,夫人连忙转身,把好看的这一面对着清月。
“夫君,是有客人吗?”
“嗯!来了个女郎中,她说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我便把她带来了。”
司马谦很温柔的扶着她坐在长凳上,仔细的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
“夫人,把手给我,让大夫替你把把脉可好?”
清月伸手,搭在那光滑细腻的手腕上,仔细摸诊着。随着时间的流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最后,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放下。
司马谦就知道如此。“早就说过你医术不精,别祸害我夫人,你不听。如今还不是束手无策,滚出去!”
清月没有滚,而是说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鬼话。“夫人的眼睛没事,与常人无异。其实,她并非眼疾,乃心疾。”
“什么?你说什么?”司马谦的愤怒如同滔天怒火,裹着浓烈的杀意,逼向清月。
“你是说我夫人装瞎?”
“小姑娘,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找死!”
在他动手杀人前,清月连忙解释。
“错了!大当家。我没有说夫人装瞎。只是她的情况特殊,真正的症结,不在脑子,不在眼睛,而是在心里。”
司马谦觉得眼前之人就是个脑袋不清醒的疯子,什么会医术,什么谈交易,统统都是骗人的。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里懂什么医术。哪里能有二十万两白银。
亏自己纵横绿林几十载,竟然听信了一个黄毛丫头的满口胡言。
“滚!你若再瞎扯一句,本债主立马让你人首分尸。”
清月看司马谦的深情就知道,他是真把自己当做了坑蒙拐骗的女骗子,连忙从兜里掏出二十万两银票,递给他。
“相信我,绝对不是骗子。”
“而且只要找到夫人心中的症结所在,我就能治好她的眼睛。”
司马谦听到能治好眼睛,望着那二十万两银票,又开始动摇。
“真的?”
“对!”清月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带任何犹豫。
“或许旁人会觉得,夫人眼睛失明是中毒、或者脑子受伤、或是磕着碰着眼部经络所致。”
“可这些都不对。”
“大当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避开患者本人后,清月才敢如实说。
“依我诊断,夫人许是受了什么刺激,看到了什么极惨烈的景象,所以才会紧闭心门,从此不愿睁眼。”
司马谦从没想过,还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见她前面说的都对,与以前那些郎中所说一模一样,心里已然信了清月所说之言。
“依姑娘看,要如何才能让我夫人打开心结,重新睁眼看这世界?”
这点,清月也不知,只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想打开夫人的眼睛,还得知晓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司马谦也不清楚,只是寥寥知晓一二。
“我夫人原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小姐。她心地善良,温婉可人。小时候曾救过我性命,又在我落魄之际,多次伸以援手。对我有着天大的恩情。”
“后来,听闻他父亲犯了事,说是贪污赈灾款,中饱私囊,欺上瞒下,被叛斩首。其家中男丁全部流放雪川岭,女眷通通没入教坊司为妓。”
“我遇到她时,是在河里。那时我在河边习武,听闻有人落水,跑去救人。没想到是她。”
“那时,她已经面目全非,我是看着她脖子上的胎记,才认出的。”
“关于她的遭遇,我也不敢多问。每每提起,她就发疯似的哀嚎,甚至还拿脑袋撞墙。”
如此说来,清月更加确信自己的诊断。司马夫人的眼睛,无疾。真正的病因,乃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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