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没想到清月会这般狠心。这一刀,扎得很深,也够痛。
足以让他醒悟。
眼前之人,再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了。而是他终其一生,都不能再挽回的女人。
热热闹闹的场面,被鲜血吓退了一大半。
只有寥寥十几人,依旧稳坐如初,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悠闲地品着小茶。
清月望了一眼底下之人,快速盘算着,谁最有用。
“柳妈妈,将张公子请上来吧,收他三文钱,算是开张!他是我挚友,我的生平第一曲,唱给他听,就当与我过往作别!”
张若庭激动的手足无措,从口袋里掏出十张银票递给柳妈妈。
“不不不,月儿,你能把我当好友,是我的荣幸。我不能给你掉价,我有钱的!”
清月莞尔一笑,真是个傻子。
“既然是挚友,岂能向你卖艺?三文钱乃茶水钱,规矩不能破,我总不能让柳妈妈吃亏呀!”
张若庭朝清月双手一拱。“能听月娘一曲,足以聊慰终身。只愿姑娘安好,若庭此生无憾。”
柳妈妈引着张若庭上楼,清月从红绸上取下花牌,朝下方飞去。
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宁不屈怀里。
“今日,乃本姑娘挂牌第一日。戌时以后,有幸得花牌者,可入揽月搁听曲。”
“当然,公子若是缺银两的话,亦可转赠有缘人。奴家,今晚,等候公子光临。”
适才,看到宁不屈与祁宴站的很近,清月好似有些明白了。
这位六叔,只怕明面上是三皇子的人,真正效忠的,却是九王爷。
沁园湖、辽原马场的银色面具人,除了那疯子,还能是谁?
容貌可以遮掩,声音可以伪装,唯有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气息,不会变。
清月从小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同不白比赛,辨息寻物,所以在祁宴死皮赖脸的索要亲亲时,她就知道银面大侠的身份。
此刻,确定宁不屈是他的马前卒之后,当然是抛饵钓鱼。
旁边的宁襄有些失落。
“月姑娘,为何选六叔,不选我?”
清月冲他抛一个媚眼。“下次吧,宁大人。听说宁家家风极好,尊卑有序。故而,为了不让您为难,奴家只能选六叔!”
这蹩脚的理由,被她说的理直气壮,宁襄很憋屈。
这一次,宁肃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冥顽不化,而是一脸平静的望着清月,随后低头拉着宁襄的袖子。
“走吧,大哥,我们改日再来!”
宁不屈真以为,是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无边魅力,吸引了这位心比天高的花魁娘子,而沾沾自喜。
而一眼看穿真相的星辰,不忍打击他,好心劝说道,“六叔啊,在下劝你还是把这牌子献给有需者吧!”
“七小姐的曲子,你怕是没有耳朵听!”
闻言,宁不屈瑟瑟发抖,觉得手中的花牌是块烫手山芋,得赶紧扔了。
不然,小命不保。
“多谢兄弟提醒。这花牌,劳烦您交给那位。就说是在下忍痛割爱,成全他一片痴情!”
星辰满意的拍拍宁不屈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往后,六叔也不必去其他青楼鬼混。我看这万花楼就挺好,还能帮王爷盯梢!王爷说了,一切花销,由他报!”
宁不屈心里乐开花,嘴巴却依旧叫苦连天,“这等苦差,凭什么是我啊!”
星辰故意逗他,“要不咱俩换换?”
“一边去!”宁不屈扯着嗓子大喊。“红儿,爷好久没来了,有没有想爷呀!”
红儿没想到,这时候还能接生意,连跑带扭的跌进他怀里,一副泫然若泣的可怜模样。
“当然有,六爷可是红儿的心头肉。奴就是陪您白睡,也是心甘情愿的!”
“啧啧啧!”星辰看着不知羞的男女,满眼嫌弃的回去交差。
夜,越来越深,星空,也越来越暗。
清月一袭清透的薄纱,侧躺在案前的软榻上,以极魅惑的姿态,独自饮酒。
脸上微微浮现红晕时,祁宴戴着面具如约而至。
“大侠,怎么是你来?宁公子呢?”清月明知故问,声音娇媚地可以掐出水来。
祁宴听着不仅没有酥麻,反而很生气。
“你怎么穿成这样?”
清月慵懒的挪了挪身子,又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些许酒,不经意间还洒落几滴出来。
醇香的琼浆,浸透衣裳,令原本清透的薄纱,更加贴身。
半拢酥山,若隐若现的勾勒出深邃的沟壑。
那深度,能让人望眼欲穿。
“青楼女子,不都穿这样?爷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莫非,还是个童子鸡?”哈哈哈!”清月笑的肆意而猖狂。
祁宴的欲火和怒火同时喷出。
一想到她要以这般风情万种的模样,伺候别的男人,气的想要杀人。
想要把天底下嫖娼的男人全都杀光。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清月腰身扭转,撑着红霞玉腮,将半截白皙修长的美腿,微微曲起,摆出更加诱人的软姿。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