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祁宴此次的愤怒,清月自知理亏,所以不反驳,也不吭声。
“说,你让谁去传信的?”
“那个叫美辰的姑娘!”
“好!好得很!”祁宴自嘲自讽地笑着。“沈清月,你可真是好能耐啊,孤离开不过半日,你就给孤招惹如此大的祸端,还策反孤的亲信,还真是令孤刮目相看呀!”
清月只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并不知具体情形如何,只红着眼睛,任由祁宴发难。
“孤舍命救你,不惜与皇帝作对,囚禁太后。哪怕孤要外出,也派重兵护着你。可你是如何回报孤的?”
“你竟然不信孤,背刺孤,暗中联络祁慕,带着兵来与孤的护卫厮杀,陷孤于不忠不义境地。沈清月,都说妓子无情,终是孤高看了你!”
妓子二字,同样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地扎在清月胸口,盈蓄的泪水夺眶而下。
“哭,你还有脸假惺惺的哭。怎么,还想勾引孤,惹孤怜惜吗?”
“沈清月,你配吗?”
“你且看看外面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因为你,孤自此要承受谋逆的骂名,遭受皇兄的猜忌。好一招包藏祸心的离间计,你可真是祁慕培养的一名好细作。”
“抱歉,九王爷。我没想过那封信会引起如此大的风波。但我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细作,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陷害你!”
本来,听到祁宴说这些侮辱之词,清月应该愤怒的,可她没有,她只觉得心慌,心口还有些微痛。所以迫不及待的澄清,替自己辩白。
“你以为,孤还会信你吗?”
“信不信,祸事因我而起,是我的错。可你怎不问我,为什么要传信给祁慕?”
只要祁宴问,清月愿意解释,愿意说出自己的难堪和委屈,甚至还试图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想哄一哄他,平息他的怒火。“王爷?”
可是祁宴不屑再问,无情的拂开那示弱讨好的狐狸爪。此刻的清月在他眼中就是个满心算计的坏女人。
“你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还要费尽心思传信给他,你说是为什么?孤为什么要问?沈清月,你太高看自己了!”
“你当真以为用一副好皮囊,几滴眼泪就可以拿捏孤,利用孤?可笑,真是可笑。你怕是不知,孤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就是妓子,恰好你是!”
“好!九王爷的教诲,小女记住了。若苍天有眼,愿你我永不复相见!”
清月将屈辱的小手,藏入被中,微微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后,不觉地泪流满面。
她没想哭的,她没那么脆弱,可那些水豆子,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控都控不住。
“怎么,后悔了?现在发现孤比祁慕强,想挽回么?可惜,孤再也看不上你了。哪怕是个侍妾,你也不配!”
又是一句不配。原来那个丫鬟说的全都是真的。
自己在他眼中始终都是这般低贱,这般一文不值。
泪水戛然而止,化作满眶的嘲讽,凝视着祁宴。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是一条无情无义、无血无肉的疯狗,他自私,薄凉、寡情,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真心。
“拒绝你,我永不悔。因为你也不配!”
“既然孤不配,刚刚你为什么哭?为什么会有痛心的表情。攀附权势并不可耻,所以你不必如此虚伪。要不,你再哭一哭,求一求孤,说想做孤的女人,孤就收了你,如何?”
清月没有哭,反而笑了,笑的凄美而哀凉。因为祁宴这人,哪怕对她有救命之恩,自此,在她心里也不如一条狗。
“沈清月,孤再也不会被你的眼泪欺骗了!你的眼泪,比你更低贱!”
祁宴丢下最后一句话,默然带着黑甲卫撤离慈宁宫。
殊不知,经此以后,很多年,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清月的半滴眼泪。
哪怕她浑身是伤的躺在血泊里,见到她的时候,依然是笑着的。
那个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娇娇女,再也不复存在了。
羽林卫代替黑甲卫驻守慈宁宫。祁慕忧心清月,几乎是从门槛上跌入内殿。
“月儿!”
“慕哥哥,你来了!”
清月强忍着满腔委屈,不让自己在祁慕面前落泪。再好的男人,终不是娘亲,不是师傅,柔弱只会让人看轻,让人觉得是个依附。
“月儿,你伤的如何?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不可!”清月把被子拉的更紧了。
“就是断了两根肋骨而已,无妨,已经接上了,养些时日我就能活蹦乱跳了!”
清月说的云淡风轻,可祁慕听的痛心不已。“肋骨都断了,得有多疼?还说无妨。乖,让我看看,还有没有伤着别处,我请最好的郎中过来给你医治。”
祁宴走的时候,不光黑甲卫,连太医也全都跟着一并离去。如今整个东殿,若祁慕不来,就只剩清月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着。
“不给看,我没穿衣服!”
祁慕准备掀被子的手,僵在半空,憋得满脸通红,他根本没料到,里面会是个赤条。
“是那混蛋把你这样处置的?”
清月可不想祁慕误会,即便是,此刻也打死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