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说,到底是谁打了你?”
“这京城之内,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打你?”
宁肃拼命的死守那个烂穿了的谎言。“祖母,母亲,我都说了,是因为今日饮了一点酒,所以不小心撞树上了!”
“你们干嘛看我眼睛啊,看我额头这个包,还不明显吗?”
齐襄有些想笑。那个包明显有什么用,那眼睛外圈的一团黑,才是关键啊。
长公主气的又捶了他两拳。“你堂堂宁府的小郡王,怎么就如此窝囊呢?被人打了,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我告诉你宁肃,可别让我知道了。否则,我要扒了那人的皮!”
此刻,宁肃慌了。为了保护七妹妹,只好拉出那尊无人敢惹的大佛当挡箭牌。
“好好好,别问了,我说,行了吧!”
“是九王爷,就是那个疯子,今日在巷子里见到他,我一时情急,叫了他一声皇舅,他就给了我一拳。”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非常贴切,谁也不再敢问什么。因为那位,他们惹不起。
像这种事,那人还真干得出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叫他皇叔,皇舅,说是把人叫老了。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见着他,也不躲着些,还上赶着过去叫皇舅,你是嫌自己小命太长是吧!”
宁肃蒙混过关后,就开始耍横。“母亲,你骂我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骂你那位皇弟啊!你儿子我,可是被他揍了!”
老妇人一把拽过乖孙子。“行了行了。我的乖宝贝儿,你可别委屈了,咱就当撞树上了哈。回头拿冰敷一敷,很快就好了!”
宁襄又捂着唇角,忍不住笑。开始人家说撞树上不信,现在你们又要人家就当是撞树上了。
真是的,猪都没这么好骗!
终于,这群叽叽喳喳的长辈们,都散了。宁肃长叹一口气,仰躺在摇椅上。一边敷着脸,一边背三字经。
宁襄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家伙居然在背书?平时,他嘴里哼的,不都是怡红院的艳曲儿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
“哥,你不知道!长桢心里苦啊!长桢不想念书,可是非念不可,否则,永远都娶不到心爱的姑娘了!”
“苟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
听着饱含怨气的哼哼唧唧,宁襄好像明白了什么,弯腰凑近他耳边,悄悄的问。“你老实告诉大哥,你脸上这伤,到底拜谁所赐?”
宁肃惊得手里的冰都滑了。“哥,你瞎猜什么呢?我不是说了吗?是那位打的!”
宁襄勾了勾唇。“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告诉祖母,你撒谎!”
宁肃连忙扯住他的衣角。“好哥哥,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话还未到嘴边他先红了脸。“是魏国公府家的七小姐。那丫头也是个爆脾气,就因为我多叫了两句七妹妹,她就直接挥拳头。”
“可谁让我喜欢她呢,所以被打了,还得替她瞒着,不然我那母亲能善罢甘休?你说我苦不苦!”
原来竟是那位七小姐,她竟然不攀附权势,也不畏惧权势,倒是个稀奇的。
于是,心里的好奇心,又增了三分。
“你为何喜欢她?”
说起这个,宁肃想了半天,只有两个字。“好看,她实在太好看了!”
宁襄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灌一壶墨水进去。
母亲说见者词穷,你还真是词穷啊,除了好看,就不能说点国色天香,姝色无双,倾国倾城之类的么?
“美色迷人眼,长桢啊,长桢,你可长点眼吧!”
宁襄感叹完,就去了院子,让小厮给母亲传话——可见。
虽然只有冰冷的两个字,可宁大夫人听了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哎呦,成了,成了!我可得赶紧回娘家一趟!告诉嫂子,赏花宴就定在三日后!”
宁府已经将人得罪死了,依那位姑娘的性子,就算亲自上门去请,人家也不一定肯过来。
只能迂回谋划,让齐国公府出面,组织个宴会,约上一些京城的公子、小姐们一块作陪,趁机让襄儿看上一眼。
只是,宁大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苦心筹谋的一桩事,竟给自家嫂嫂做了顺水人情。
齐国公府家的长子,娶得就是户部张尚书家的长女。而那位张尚书的儿子,就是宁大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位,因为七小姐而闹绝食的张若庭。
齐夫人知道这宴会的目标人物是清月之后,两头为难。一边是大姑子,一边是娘家哥哥,他们都想为儿子求娶那魏国公府上的七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人嘛,总是更偏向自己的血亲兄弟一些的。所以齐夫人早早的就把这事,通知了张府,并邀了张夫人还有侄儿张若庭一块前来。
至于宁大夫人和宁襄能不能成事,且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另外,她还盘算着,反正小宴会也是张罗,大宴会也是忙活,不如将声势造得更隆重一些,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未婚女儿们都邀过来。毕竟自家府上,还有几个哥儿的婚事没有着落呢,顺道也一块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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