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早早的等在马车旁,却挨了一顿骂。
七小姐磨磨蹭蹭,耽误了半刻钟,少爷还守着她用餐。
关键是老爷也没有发脾气,见她姗姗来迟,也只随意点了句。
“下次早一些?”
清月微微福礼致歉。“是,父亲。今日是给祖母请安,耽搁了一会,让您久等了。”
如此一说,魏青看魏知雅的眼光,更加厌恶了。
“嗯,是个孝顺的!”
一共三辆马车。理应国公爷单独一辆,魏知彰和魏知文一辆,魏知雅和沈清月一辆。
可魏青说,小七初来京城,不识世家高门规矩,也不认得那些官夫人贵眷。特意点了魏知彰和清月一辆马车,让他路上教导些,以免失了礼数。
若是周氏能堪大任,或是魏知雅能懂事些,何至于让一个嫡子去给庶女教导这些妇家之事,实在是难为他了。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魏知彰生平第一次同女子同坐一辆马车,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也有些不自在。
身为男子,他也不懂那些女儿家的规矩,更不识得那些夫人小姐,只能给他说说宁府的事儿。
“宁家乃百年书香门第,最是看中规矩礼仪,去了府上你少说多看,凡事不要好奇,莫要随意攀结,依你的聪明才智,定不会出错。”
“嗯!”
见她乖巧顺从,为了不冷场,魏知彰又说了一些。
“宁府家主乃内阁大学士,就是小郡王的爷爷。家中共有四子,两嫡两庶。其中长子在翰林院任职,官居三品,日后定子承父业,接管宁氏一族。”
“嫡次子就是驸马爷。靠着皇家阴封,也能三代袭侯。你今日若遇到长公主,可要躲着些。她行事跋扈,目中无人。你切记,要小心行事,谨慎言语,万一被问话,记着伏低做小,彰显柔弱,切莫冲撞忤逆她,可明白!”
“嗯!多谢兄长教诲!”
旁人若是听到这些,八成会心慌意乱,又或是继续询问,万一遇着事,要如何应对。
唯有她,镇定至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乖巧的让人心疼。
“你也莫要担心。实在遇到棘手之事,派你的丫鬟去西亭找九月叫我。我会吩咐他,随时在那候着。我——和父亲,定会护你周全。”
本想说我,可觉得不妥,又加了父亲二字。
“嗯!”她只是点了点头,依旧寡言不语。
魏知彰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己本就是少言之人,今日难得讲了一大通,竟得不到回应,一时间有些窘迫。
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嘱咐她。
“昨夜,我给吴兄和张兄去了信。托他们家中的姊妹照看你一二。一会儿,你就跟着这两家姑娘,便好了。”
“那四姐姐呢?”
总算,清月终于开口问话。
魏知彰轻轻呼了一口气。“不必理她。她性子招摇,最是会惹乱。每回出去赴宴,都是扫兴而归。不跟王家姑娘拌嘴,就跟李家姑娘争执。”
“如今她容貌有损,非要前来,定会遭人嘲笑。你远远避着就是了。莫要随她一起被人挤兑。”
看来这三哥是个明事理的好兄长,日后能担大任。
“世家子弟不是讲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我若不顾四姐姐,好么?”
“咳咳咳!”魏知彰被呛到了,从口袋里掏出丝帕,掩饰窘态。
“兄长——这帕子——!”
“咳咳咳——”面红耳赤之人,呛的更厉害了!
这死丫头,人家已经察觉了,是你刚才用过的,你就不能装作没发现,不说吗?
“你——闭嘴!”
“以后不许,再说帕子之事!”
清月想笑却鼓着嘴巴忍耐的样子,像极了池子里的胖金鱼,既可爱又调皮。
马车终于停下,魏知彰实在不想再同她在一处待下去。这翩翩君子风度,全都丢尽了。
“三哥,你脸怎么红了?”
比起清月的不识趣,魏知雅更讨打。
“气得!”
魏青转头问女儿。“小七,你把你三哥气着了?”
清月满头雾水,心想,我何时气着他了?这一路他说什么,我应什么,统共不过说了三句话?到底哪句说错了?莫非是那——帕子二字?
“我没气哥哥。是他一路教导我,说话太急,呛着了!然后用帕子捂了一下,憋得!”
说完后,清月后悔莫及。真是笨,怎么又提到了帕子二字。
果然,魏知彰的脸更红了,连眼睛都在冒火。
“谁让你那么笨,怎么教都不懂。真是,真是——愚钝!”
“对不起兄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那两个字了!”
闻言,所有人同问。“哪两个字?”
“就是……就是……”清月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代替之词,楚楚可怜的望向魏知彰,求问他?能说吗?
而对方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子,警告她。你敢说,试试看!
偏偏魏知雅最沉不住气,急迫的追问。“到底是哪两个字,能把三哥气成这样,你倒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