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很清楚自己有在练筋境小成之上的实力,故而没有那么着急,只是一大早把阿祖喊醒,对他说:
“阿祖,收拾一下东西,明早我们去郡里过几天!”
“舜哥,这是为何?”
张舜已经找好了理由,何文那边近来收了不少东西,又到了该去郡里买卖交易的时候,这次东西比较多,要在郡里待上几日。张舜身为护卫队长,自然要陪同前往。
顺带可以看看郡城里的风光,他这一世到现在,还没有去过郡里,有些好奇仙武文明之下的城市,会是一副怎么样面貌。
两人于是开始打包收拾,天亮之后,阿祖又跑去集市上买一些长途旅行要准备的干粮等物品。
须臾功夫,阿祖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连站都没有站稳,滑倒在地上,又踉踉跄跄爬起来,冲张舜喊道:
“舜哥!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阿祖结结巴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憋出来了一句:“……你去看,就知道了!”
张舜心下一惊,连忙让阿祖头前带路,两人飞快的来到了菜市口,见到在这里,中央插着几根木桩,木桩上吊着四个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面容的人。
但最前面的那人身上,一身捕快吏服,在鲜血浸染和朝日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刺眼。
张舜猛然抬头,见到菜市口高台处,高太岁坐在那里,手中端着茶碗,怡然自得的低头喝茶。
一个安乐帮的头目大声喝道:“这四人,皆是龙王教信徒!昨天夜里,竟然想要趁着下雨畏罪潜逃!被我们帮主……团练使高大人发现,全部就地正法!”
“现在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场下竟是一片欢呼喝彩的声音,甚至有人高呼‘高大人千岁’、‘高青天’,还有人将烂菜叶丢向吊着的尸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看到西边来了一队捕快,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胡捕头。
胡捕头一看到被挂起来的周忠尸首,双目立刻变得赤红,立刻让捕快去把周忠的尸体搬下来。
“都让开!”
“你们想要干什么!”
安乐帮的帮众自然不许,两帮人马对峙在一起,一时剑拔弩张,胡捕头抽出佩刀,怒吼一声:
“我看谁敢再拦!”
安乐帮的帮众们吓了一跳,但却并没有立刻认怂,而是纷纷看向自家帮主,高太岁冷笑两声,放下茶碗。
“胡大人……你该不会当本官不存在吧!”
“敢问高大人,这是何意!”
胡捕头指着周忠尸体,目光好似长出了利齿,狠狠的咬在高太岁的身上。
高太岁却丝毫不惧,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本官正将处死的龙王教信徒示众吗?”
胡捕头怒极。
“高大人!就算我的属下真的是龙王教信徒!也应该交给镇太爷审问之后再做定夺!如何由你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胡大人可不要诬本官的清白,郭太爷已经将察查清缴龙王教的差事全都托付本官,本官自不能辜负太爷对我的信任,理应尽职尽责!
“本官还没追究胡大人失察之过,该不会……你也是龙王教的同党吧!”
便看到许多安乐帮众跑了过来,菜市口一时间站满了安乐帮的成员。
不过就在安乐帮人多势众的时候,西边又来了两队衙役,分别由另外两名捕头带着,三班衙役自此全部到齐,两名捕头也站到胡捕头身旁,以壮声势。
邓捕头冷冷道:“高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高太岁脸上却带着玩味表情,看向邓捕头:“我只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我身为朝廷命官,公事公办怎么了?
“邓大人,我想没有谁,比你更懂什么叫做公事公办了吧?”
邓捕头的话却也憋回了肚子里,他知道高太岁到底在暗指什么。
却是最后一名捕头开了口,衙门的三班捕头,壮班胡捕头和快班邓捕头都是从九品,唯独皂班的张捕头是正九品。
无它,他是镇太爷的亲信、跟着升堂、身边服侍的近人,很多时候他的意思就代表镇太爷的意思。
张捕头此时道了一句:“高大人,我看还是见好就收,不要真闹出什么事来,让太爷的脸上难看!”
这句话算是警告了,高太岁却道:“也罢,看在邓大人的份上,今天就算了,谁叫我和邓大人是亲切的朋友呢!你说是吗,邓大人?”
高太岁走到邓捕头面前,又轻声道:“我说了,我幼子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既然你没本事,就由我自己来喽!”
邓捕头自知理亏,没有应答。
胡捕头让人将周忠的尸体搬下来,冷冷看了眼高太岁,与一众捕快们离开,菜市口的百姓们却炸了窝,他们何曾经过这么大内斗的阵仗。
而且,还是安乐帮压住了三班衙役,高太岁傲视衙门捕头。
“还没看明白吗,以后咱们这,衙门的捕快就不管事了,凡事都是高太岁和他的长乐帮说了算!”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群之中,任祖却紧紧抓住张舜的衣服,念念有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