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弋并不意外谢舒窈会这样说,或者说早有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直视着谢舒窈的眼睛说:“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你能不能再等等,或许哪天……”
谢舒窈知道他要说什么,径直打断道:“我可以等,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影子的情况,谢舒窈总觉得,裴景弋在透过她的眼睛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受。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恢复记忆了,会去找你的,现在,我想要离开,可以吗?”
看着从前与自己最亲密的人,说出如此冷淡疏离的话,裴景弋喉结滚动,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吐出一个字:“好。”
谢舒窈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裴景弋不放人,搞什么强取豪夺那一套。
*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世间一切向好,谢舒窈除了军营便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了乔玥。
反正两人都没地方去,干脆结伴而行。
谢舒窈把目的地定在了南阳,那里有山有水,风景宜人,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利用空间里的知识,她在当地开了一家餐馆,赚的盆满钵满。
日子过的很充实,有时候,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记忆残缺的人。
一晃开业三个月了,谢舒窈的望月楼生意依旧火爆,但作为一个外来人,又是女掌柜,不免惹的周围的酒楼心生不满。
“这望月楼怎么每天都这么多客人啊。”
“可不说是,不过人家老板娘可是美人儿,咱们可没法比,不然你也弄几个美人站门口,保准比她那生意还好。”
“可别这么说,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不能干那种勾当。”
说话的人是福满楼的掌柜,在望月楼开店之前,他们是当地最有名的。
可惜现在不是了。
他们嚼舌根也不避人,就在谢舒窈和乔玥身后。
或者说,他们就是说给两人听的。
反正就两个女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但谢舒窈也不是吃气的,当即回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迎上去。
“呦,这不是福满楼的掌柜吗,怎么,做生意做不过我们,改在背后造谣了?有这时间不如改善一下你家的菜单,也不至于生意如此冷清。”
高胜满见谢舒窈毫不避讳的跟他正面交锋,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虽然说这话就是给谢舒窈听的,但当面理论总归不占理。
然而,话虽如此,事儿来了,那也是不能怕的。
高胜满当即大言不惭的说:“我说错了吗,我只是好奇你们望月楼用了什么暗招拉拢宾客,短短几个月做的这么大。不如你教教我,我也学学。”
高胜满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本以为谢舒窈能见好就收,不过谢舒窈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教你可以啊,首要第一步就是收起你那些腌臜心思,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兴许还能晚点儿倒闭。”
谢舒窈对福满楼的人已经深恶痛绝了,隔三差五去望月楼找事儿不说,还总搞些小手段,前两日还抓到一个去望月楼后厨下药的人。
高胜满何氏被这么奚落过,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往前走了两步,气势汹汹道:
“你这个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我可跟你说,你一个外来的,在这儿无亲无故,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别等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他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想要从气势上唬住谢舒窈。
谢舒窈怎么会轻易服气,见状就要骂回去。
就在此时,马路中央突然冲过来一对军马,在大街上疾驰而过。
这阵仗,吓的谢舒窈赶紧后退两步。
不知为何,队伍走到谢舒窈面前时,突然慢了下了。
紧接着,她看见高胜满朝中间一个骑马的人说了什么,那群人才走。
谢舒窈还挺纳闷的,一个小小的安阳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该不会又要打仗吧。
见她面色凝重,高胜满突然笑了两声,“怎么一队士兵就把你吓成这样,到底是姑娘家,找个好夫君嫁了才是正事,开什么酒楼。”
“瞧见了吗,这可是新上任的江淮总兵,刚才跟我说话的是我舅舅,就在总兵手下做事,我劝你啊,再说话的时候,最好先思量思量,祸从口出啊!”
见谢舒窈还要上前理论,乔玥赶紧从身后拽了拽她的衣服,“走吧,这人就是无赖,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谢舒窈虽然生气,但觉得乔玥说的有理,白了高盛满一眼说:“高掌柜慢慢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望月楼这时候该上人了,我们得去忙了。”
此话一出,简直比打他两巴掌还难受。
等谢舒窈走远后,高盛满阴森森道:“走着瞧!早晚把你赶出南阳。”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想要补偿谢舒窈受伤的心灵,第二天,望月楼接了个大单。
江淮总兵新官上任,要办开府宴,指名要望月楼做。
这可把谢舒窈高兴坏了,这一单要是做成了,望月楼在南阳的地位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