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今后在战斗里突然发现自己不小心把燃料用光了,看来我还是少用连续投射攻击为好。
最好是不用。原本斧头就不适合用来充当远程攻击的“炮弹”,在以主力级术士为对手的情况下也没有期望中的有力。既没有顺利地拿下咬血,也无法有效地压制恶招。仅仅是普通的强大而已,缺乏一锤定音的味道。次能够拿下恶招还是多亏了猎手的辅助,而即使没有这招,其实也并不特别影响战局。
但要做到真正地放弃这招,我必须先找到其他代替连续投射攻击的远程攻击手段才可以。我现在的短板就是战术单调,塞壬之刃虽然有着多样的特征,但在战斗里实际的用法还是“冲去砍”,这么做很容易被像是恶招那样的敌人抓住短板“放风筝”。
要是我在现实世界里也能够随时把握灵体碎片的储存量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看着储存量斟酌要不要用连续投射攻击。但是能够把握这点的就只有塞壬,而塞壬则无法与现实世界里的我通话……等等,真的不能吗?以防万一,我还是多问了句。
塞壬回答,“现在还做不到。”
“现在?”我抓住了重点。
“我还在慢慢地成长。之前由于成长,我学会了转移诅咒的新能力。而只要再继续下去,即使身处于梦境里,我也可以将声音传达到身处于现实世界里的你。”她说。
“按照你的感觉,大概还要多久?”我问。
她似乎也只能给出含糊的估算,“应该不会太久吧。”
我产生了更多的想法,“如果能够把声音传达到现实世界的我,那么是否有朝一日,你本身也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闻言,她愣住了,接着居然好像有点慌乱了起来。说是慌乱,但是她的表情和口气都没有变化,只是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显示出了她并不安定的内心,“不,我,这个……应该,肯定是做不到的。”
“伱不想要到现实世界吗?”我一边问,一边想着,她在如此冷冷清清的深夜之梦里,只与这片影影绰绰的山林和高悬在夜空之的满月作伴,最多再与偶尔进入这里的我说几句话,会不会过于孤单、过于寂寞。
我仍然记得,最初见面时的她,似乎对于以人的身体行走在街道的体验很是好奇,哪怕那不过是梦境的街道。
那么,我想,她应该也会想要行走在现实世界的街道才对。
她帮助了我那么多,我希望自己能够满足她的愿望。
但是看她这个反应,难道她害怕外界吗?还是说她并不害怕外界,而是害怕外人,就像是那些所谓的社交恐惧症患者一样?
“也不是不想要……不,我的意思是……”她试图组织语言,“说到底……我不是经常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吗?你每次战斗都会召唤我。”
“那不一样。我是说你以现在的样子出现。”我说。
“以现在的样子出现会引来麻烦的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现在她的形态模拟的是幼女模样的“它”。
“大不了换个样子。你做得到的吧。”我说。
她又变得固执了起来,“我只是武器而已,不需要做那些事情。”
“但是你刚才说了,也不是不想要,对吧?”我说,“等以后你能够做到了,就一起出去玩吧。”
她难得地流露出了烦恼的反应,就像是真的孩子一样。
我补充,“如果你是害怕其他人,那么就我们两个人吧。”当然,这么做的话,我得记得先向青鸟报备。虽说我平时就经常和塞壬两人相处就是了。
“不是这种问题……”她嘟囔着。
我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次日,猎手的葬礼开始了。
到场的人不少,基本都是安全局的人。猎手的妻子和孩子都已经确定死亡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倒是他的父母到场了,是一对相当年迈的老夫妻。但他们只是一般人,对于猎手自缢的真实缘由一知半解。安全局方面好像是直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们,至于他们能够记住多少,又是否能够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夫妻看着猎手的遗容,挽住彼此的手臂,无言地流下了眼泪。
或许只要再过几天,熬过了最难受的几天,猎手就会稍稍地放过自己了吧。但是他未必意识得到那种可能性,或者说正是由于意识得到,才想要趁着现在,以最激烈的方式堵死自己的后路。我很明白那种感情。
如果真的存在天堂和地狱,那么他是会天堂呢,还是会下地狱呢?
当我下地狱之后,希望不会在地狱里与他重逢。
参加葬礼的人们对于猎手的境遇普遍抱持着同情的态度,虽然知道他在魅魔的控制之下杀死了很多无辜之人,但最终还是体谅了他情非得已的难处。这大概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了。在旁人看来,猎手和我的境遇相差仿佛,对我却是忌惮的态度。可能是因为我在他们的印象里首先是邪恶的魔人,而猎手在他们的印象里首先是资历深厚的执法术士,其次才是别的。实际,他们里面也不乏以前与猎手共事过的、关系要好的人。
当然,我也没有争辩什么的意思。而说不定正是因为处于这么个场合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