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赫连肃派人送赫连玉回了凤阳阁。
国师府递了消息:今日雨势绵延寒凉,不必出宫。
赫连玉一觉睡到傍晚,惬意盎然。
兴许是开了春,下了雨后,寒意便消退许多,树枝长出新芽,灰褐沉木醒了眠,万物复苏。
约莫一旬,宫中光景便远胜从前。
尤其是御花园。
赫连玉少有机会去御花园,一是冬日实在寒冷;二是她要去国师府,没有时间去逛御花园。
天虽退大寒但仍留料峭,赫连玉仍穿冬日宫装,红彤彤一身,身后只跟了常安和醒春。
“殿下,前边的池子新放了红色鲫鱼,游的欢快,倒是与殿下脚上这双红色缎绣金鱼纹棉鞋有缘。”
赫连玉低头望了一眼红头鞋,“确实,有鱼食儿吗?”
这时,醒春不知从何处回来,手里托了一盘鱼食儿。
赫连玉不得不佩服,常安和醒春真是万全准备的周到人。
赫连玉踩上池上的亭子,抓了一把鱼食儿,往池子里扬过去。
金色红色白色鱼儿纷纷探出头,争做一团,池水荡起绿波涟漪。
“姐姐昨个儿陪陛下赏玩玉器,今日又得了一件玉如意,实在是叫妹妹们好生羡慕。”
小径上传出笑谈声,赫连玉放下鱼食儿,朝常安伸出手。
常安用帕子给她细致擦净。
赫连玉擦完手,那群说说笑笑的宫妃们便走出了小径,两伙人正好撞见。
赫连玉瞧着她们面生,都是些鲜妍面孔,眉眼间仍有傲气。
赫连玉轻声问常安,“有妃位的娘娘吗?”
“没有,都是些新入宫的娘娘,殿下不必向她们行礼。”
“那就好。”
赫连玉没了喂鱼的兴趣,便出了小亭子。
宫妃们虽未正式与昭阳公主打过照面,但殿选那天,有一批下午选的秀女,在膳厅见过她。
宫妃们上前朝赫连玉行礼,“妾身拜见昭阳公主。”
“各位娘娘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赫连玉虚扶一把,收回了手,“本殿晡时还要做功课,就不多待了,各位娘娘请便。”
赫连玉刚要走时,一个着青衣的娘娘出声拦住了她。
“早就听说昭阳公主容貌不俗,有先皇后之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赫连玉回头看向她,“你是?”
“妾身是钟粹宫的蓝贵人。”
“有事?”赫连玉问她。
“陛下近日爱去妾身那里小坐,但妾身宫中寒酸,没什么有趣儿的小玩意儿,想向昭阳大胆讨要一二。”
赫连玉诧然:“什么?”
蓝贵人是有什么大病吗?后宫争宠,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们不过是陌生人,蓝贵人竟然向她要东西?
她可是被师尊骂“小饕餮”,只吃不拉的!
常安和醒春对视一眼,很是不理解。
“妾身也是为陛下考虑,不知昭阳意下如何?”蓝贵人眼巴巴盯着赫连玉,非要她拿个态度出来。
“蓝贵人既然是想让父皇舒服,自该询问他的意见,不如亲自去问问,他若是有喜欢的,定会让内务府送到你宫里。”赫连玉打了个哈欠,如一只慵懒的猫儿,“蓝贵人,本殿病弱,得回去喝药了,若是你腼腆,不想问父皇,本殿便帮你问问。”
蓝贵人垂眸,“妾身自己问吧。”
紧接着,蓝贵人朝常安递过一道盛气凌人的眼神:“公主病弱,还不好好照看公主,带公主回去喝药?”
常安没晓得她哪里来的底气对他这种姿态,虽说蓝贵人是主,他是奴,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这蓝贵人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多谢蓝贵人提醒。”常安不卑不亢应了一句,便躬身问赫连玉,“殿下,汤药煎好得再加一个时辰,不妨去养心殿同陛下说说话,陛下昨日还在念叨您,恰好今日太子与四殿下皆在。”
“也好。正好有事找四哥。”
赫连玉带着常安与醒春离开,御花园便只剩一众游玩的新人宫妃。
“姐姐,昭阳公主似乎不喜欢……”
蓝贵人懒散掀起眼皮,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划过脸颊,“昭阳是公主,注定要嫁人的,风头再盛,盛得了十年?”
后边几个宫妃噤声不敢言语,也不敢附和。
昭阳公主的荣宠她们不敢揣测,但蓝贵人胆大妄为得罪昭阳公主和她身边的常安,又说出这番话,好日子定然长不了。
昭阳公主有一母同胞的太子长兄,万人之上的国师撑腰,总归比只有一个三品官父亲的蓝贵人强些。
另一边,赫连玉踩着小脚步,往养心殿飞奔,常安和醒春快步跟上,时不时提醒赫连玉跑慢些。
养心殿外传来些响声,常海出去一瞧,连忙拦住赫连玉,“殿下,陛下正在与太子、四殿下商谈要事,您在偏殿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不急,等他们谈完再说。”赫连玉贴心摆手,又问,“有松子糕、椰蓉糕、水晶龙凤糕和花盏龙眼、蜜饯银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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