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酥歪歪头。
口里还含着香瓜,口齿不清问:
“你跟太子这么要好了?”
云无翳:“算不得要好,各取所需。”
以及,各自布局,看谁有能力,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棋子。
齐酥吃完了一小碟香瓜。
云无翳把空碟子接过来,放一旁。
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
齐酥伸手要接过,他没有给。
反把齐酥的手拉过来,一点点,从纤细的手尖开始擦起。
再擦到指腹,掌心。
齐酥……
不好了,师父被人夺舍了!
齐酥坐在塌上,云无翳坐在塌边。
手指上的果汁都擦好了,他把帕子收起来。
“陛下赐了婚。”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这件事。
齐酥:“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是安乐郡主了。皇帝给你我赐了婚。”
云无翳冷黑的眸子望向她.
“那么你呢?”
齐酥:“我什么?”
云无翳一字一句,语句有些缓慢。
“你想嫁给我么?”
齐酥笑起来。
用袖子去撩他的脸。
“夫君,你忘了么?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嫁给你啊。”
云无翳把她的衣袖牵下来。
抬起一根手指,定定按在她的眉间。
“我问,你答。我要你的心里话。”
“你是否愿意嫁给我?不要乱回答,想清楚,再应我。”
齐酥……
像她这样见惯生死的老油条,情情爱爱,都是过眼云烟。
如果要说嫁,说结婚,说两个人从此以后永远在一起……
齐酥打量着面前男人的脸。
他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
但他很成熟,做事有章程。
像是一座山,烟雾缭绕,溪涧鸣虫,峰峦叠嶂。
最要紧的,齐酥并不讨厌他。
甚至还算喜欢他。
但提到挚爱,提到生死相许,在她的词典里,在她现在的人生阅历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愿不愿意嫁给他。
“好啊,”她笑得眉眼弯弯。
“我愿意。”
跟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人,结伴过一段自己喜欢的日子。
如此而已,不必为这件事赋予太过沉重的意义。
她是可以接受的。
云无翳手上的佛珠晃了晃。
他又问:“你可曾,心慕过我?”
他的食指依然按在她的眉心。
低沉的声音提示着:“不可撒谎。”
呃……
距离他手指很近的眼睫眨了眨。
她圆圆的,澄澈的眼睛里,一瞬间像是漫上来一层光。
女子笑起来:“现在问这个有什么用?”
云无翳回答。
“你若对我无情,自该去寻个有情之地。眼前的局面,尚有办法可解。但若是晚了,就不能后悔了。”
女子笑道:“我还是喜欢你的。”
这句话落地,云无翳只觉得心头一片长久笼罩的阴影瞬间化为虚无,绽放出烟花。
“真话?”他反问。
依然没有放开她,保持着封印的姿势。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很少会怕什么东西。
幼小时害怕的东西,长大后都被他一点点抹杀或征服。
岁月撕咬着他。
直到他无坚不摧。
但他怕她像云一样流走。
云在头顶挂着的时候,仿佛天地万物它都不在意,它只映照着你。
但一阵风来,它就散了,从此了无痕迹。
女子挑眉。
“你不信?那我们现在就来亲亲吧。”
说着,她抓住他的手指,从软榻那边膝行过来。
他人仍坐在那里,双膝敞开。
齐酥扑到他怀里,跪坐下来,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颈。
人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没有松开她。
反而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扣在怀里。
逐渐加深这个吻。
是甜甜的玉瓜香,是甜甜的樱花香,亦或者,只是她自己的香。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
手臂依然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扣在怀里。
而后,总是拢着串佛珠的右手伸开。
把她的手包拢进去,手指逐一扣住,紧握。
“说过的话,就不允许反悔了。”
齐酥……
不得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情种,凭本能就能亲得这么好。
她现在耳目间都还是眩眩的晕。
“那你喜欢我么?”
云无翳没有回答。
只是把头埋在她脖颈间,重重嗯了一声。
齐酥:“是你喜欢,还是你身体里的蛊虫喜欢?”
云无翳:“有区别?”
齐酥:“有啊,一个是自己主动的,一个是被迫的。”
云无翳:“是假的吧?”
齐酥:“什么?”
云无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