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暗自腹诽,亏得周聿白还知道,他欺负她。
桑南溪刚被放到床上,撑着手臂就想要往后躲,周聿白没好气地拽过她的小腿拉向自己:“我能吃了你?”
桑南溪眨眨眼,似是真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几秒后她点了点头:“也不是没可能。”
周聿白手上还没来得及使劲儿,就听见桑南溪踹着脚在那喊:“疼,你松手。”
虚张声势这一招真是被她用了个活灵活现。
这声呼痛娇声娇气的,听的人心软
只不过她动作太大,脚踝是真擦到了床沿,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周聿白叹了口气,蹲在床边,没松手,也不知从哪儿拿出个药膏来。
丝丝凉气袭来,他一边轻吹着气,一边将药膏抹上那道伤口,到底还是痛,她轻缩了缩。
周聿白察觉到她的动作,动作更加放柔了几分:“还是痛?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
桑南溪趁机抽出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把脚架在枕头上,被子一掀,背身躺下:“不用,我要休息了。”
被子的一个角落被她紧紧捏在手心,散落的黑发铺落在枕头上,醒目的黑与白,唯有那双小脚因为受伤还露在外面。
周聿白在床尾坐下,掌心包裹住她的双脚,桑南溪的眼皮轻颤,刚要往后躲,就听见周聿白低哑的嗓音:“帮你捂热了就走。”
她不动了,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紧闭着双眸的模样像是真睡着了。
周聿白低声发问:“这伤口,是雍子砸的?”
那段视频被发在群里,原是那群不正经的用来挪揄人的,他能看见,陆时雍更是必然。
当时二楼的场子里动静闹得大,哪怕不用让人去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刺耳的话回荡在耳边,桑南溪的嗓音被被子捂着听着有些发闷,但那股子冷嘲热讽却半点没少:“你少跟我提他。”
周聿白大概猜到陆时雍必定是说了什么惹人烦的,捏了捏她的小腿,提醒她:“你不带这么连坐的啊。”
桑南溪冷哼着将那句话奉还给他:“你们俩是一路人。”
屋内流淌着一种难言的沉默,他们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原本冰凉的脚借助着他手心的暖意终是渐渐转暖,周聿白拿了毯子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掩好。
房门被悄然合上,桑南溪却睁开了眼,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在周聿白进门前,她甚至都做好了听他的冷言冷语,要和他大吵一架的准备。
可今天晚上,出奇的和谐,他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来替她上个药。
这天晚上,桑南溪又开始反复地做那个迟到爱丁堡时的梦。
她像是坐着时空机又将那些过往重新体验了一遍,以至于第二天Isaiah拍响她的房门时,她还陷在梦中。
Isaiah拍着她的肩膀惊呼:“溪,你怎么了?你的黑眼圈比熊猫还大!”
桑南溪四肢乏力地靠在门框上:“谁让你昨晚选那么久照片。”
Isaiah自知理亏,悻悻地道:“抱歉,我下次一定把握好时间。不过,昨晚上我本来还想再找你……”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桑南溪的思绪却已然飘远,她转过脑袋,不经意瞥了一眼旁边紧闭着的房门,脑子有那么一瞬的放空。
“好了,咱们一会儿去看夏夏,你先去吃早饭。”等桑南溪回过神来,这才打断了他。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段时间她要是不在陈枳夏身边看着,她安不下心。
陈枳夏经过一夜,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除了眼睛肿了些,该吃吃该喝喝。
桑南溪看了反倒有些担忧:“夏夏,想哭的话别强撑。”
Isaiah在一旁帮腔:“没错!只是失恋而已,你跟我回爱丁堡,我给你介绍更帅的。”
陈枳夏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泛红,“南溪,我跟你说,我和他走到今天这步是迟早的,从当初发现他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后我就想清楚了,和他陆时雍,我也只图个一时乐。”
话虽这么说,可陈枳夏的声音却不自觉哽咽。
“这些年,我跟他分分合合,那些感情该消磨得也都差不多消磨干净了,可为什么没分开,或许,也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他从没想过要娶我,我也从没想过要嫁他……”
“浪子回头的故事,都是骗小姑娘的,我从小姑娘到现在,已经不信了。”
陈枳夏落下一滴泪来,眼神却越发地坚定:“他把话都放到了明面上来也挺好,就当是做了个了断。”
陈枳夏最终还是抱着桑南溪大哭了一场,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这么些年来付出的真心。
京北的一场大雨,未将热浪冲刷,只是在那雨声中,淡去了一段情。
陈枳夏受Isaiah蛊惑,决定月末的时候一同飞爱丁堡,感受一下中世纪古堡的魅力,当散心也顺便去感受一下桑南溪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他们两个将目光转向桑南溪,略带期盼:“溪,你一块儿回去吗?”
桑南溪稍稍迟疑了片刻,这才点头,“回。”
屋里一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