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程律台,是学阁、枯石肆、熟药所、枫华山、执法堂等所在众山围绕之处,一平顶矮山,山下空旷,平日里弟子聚集于此抱布贸丝形成台下集市,好不热闹。而今日摆摊叫卖的弟子均安静下来,见证着程律台上的审判。
程律台上以青砖铺地,启学弟子、内外门弟子云集于此,齐齐望着北面宽广石阶通往的议事殿。掌门赵清商方才踏剑亮相,丰神俊朗,直入议事殿。
大多启学弟子是第一次见到此任掌门赵清商,二百寿数便已金丹五转,现年二百四十二。宗主曾亲口赞道赵清商明神有望。
小道消息言青羊宫宫主曾追着赵清商三个月横跨东域想与其成为道伴。青羊宫是以剑道为基的南域大宗。此消息真假不说,至少高度肯定了赵掌门的剑道修为。道伴一词,不同寻常道侣,必是能教学相长、共参大道之人。
在程律台上的弟子翘首以盼中,议事殿内,掌门坐于正首,首先审判的却不是尹不二,而是邹尚康。
“掌门明鉴,弟子与尹不二乃同屋舍友,他有意相交,便成了好友,然其乘我不备,绘下弟子……而胁迫弟子”
“他做什么了?”正在邹尚康羞于言语含糊其辞时,边上的王管事急急发问。
听到王管事细问,邹尚康满脸通红,嗫嚅着解释:“一日晚上,尹不二有意灌醉于我,弟子不甚酒力更无防范,遭其玷污。后尹不二以此威胁,弟子不得已为其做事。”
“够了!吾辈修士,敬天敬地敬自身,所作所为天地见。王管事有何见解?”
见王管事正襟危坐,赵清商向邹尚康说道:“修士之能可不只是强身健体,念你也是交友不慎,年纪尚小,之后便去思过崖修持。”挥手让人带下邹尚康,赵掌门看向尹不二,“既然灵识未生仍是凡俗,所害是我文义阁弟子,受刑落罪再去思过崖底吧。至于罪魁祸首马志凛,年老丧志步入邪道,祸害学阁弟子,触犯门规,逐出山门,执法堂通缉,就地斩杀。”
说完,赵清商环视一眼,议事殿内聚集的管事齐齐低头,高声说道:“掌门明鉴!”
“望众位谨守本心,引以为戒。”赵清商往角落撇了一眼,“首座雅兴,便由你宣读判词。”
“掌门这话说的,此事影响恶劣,我执法堂擒住真凶和相关人士,押送到此供供众人审判,过来旁听还不成吗?”一袭蓝袍从角落中现出身形,殿内的管事们头更低了,微缩身体,恨不得就此隐身。蓝袍男子见状,轻笑一声,道:“大家都是为宗门鞠躬尽瘁,何必拘束。”
无人应答。气氛陡然凝重,管事们面面相觑,连忙又道“是是”、“必当勉励”之类的话语,送走了掌门与蓝袍男子两尊大佛,以王管事为中心的管事们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相顾无言,齐齐松了口气。
蓝袍男子走出议事殿,示意一队执法弟子押送走了邹尚康和尹不二,向下面的众弟子宣读了结果。
众多弟子议论纷纷的在议事殿内也不过一刻便已落幕。徒留文义阁与正气阁难以言说的审视。
“回去吧,我辈唯有修行。”蓝袍男子一挥手将程律台上的弟子都送到了台下。
在姜珣心中,修行的意义模糊了起来。归途众人也沉默无言。无他,宗门处决快速有力,蓝袍男子一挥手展现出的法力让所有弟子都心向往之。
“邹尚康会怎样?”蓦地,李雪莹问道。
“如果他能筑基,过几十年百年能再出来吧。”岳翰叹道。
“怎么心情如此沉重,我们或许有宗门庇护,但修真界可不是桃源之地,在外界修士中,邪魔外道不过平常,而这些道理,用之正则正,启学五年还长呢,我们守望相助定能走下去,变成掌门和首座那样的人物!”方揽月知心地鼓励了新人。
对于首座,众人只知其是明神修士,坐镇执法堂,铁面无私,方才亲身感受其无边法力,未有关于他的传闻流传出来,许是执法堂严于律己,许是这位明神修士不喜是非横议。
另一边的思过崖中。
“王叔,我……”一个狭窄的被禁制隔绝的山洞中,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尹不二看到来人欣喜地爬向洞口。
“不二啊,这些你拿着,若是成功筑基,一切好说。”看着自己侄儿血肉模糊的身躯,来人不忍细看,“你啊,多看看这里的经藏。过段时间我再找机会给你送点伤药。”
说完正欲离开,一转身却惊吓在地。
“王管事好雅兴,什么时候有个侄儿劳您如此费心?”与议事殿内的一般无二的场景,一袭蓝袍现身,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叔侄和睦倒地的场景。
“王叔?”尹不二小声问道。
王管事手暗暗一挥,口中求情:“首座,我这侄儿灵识未生欲根未褪……”
蓝袍首座嗤了一声:“心性不佳,门派真传指望不上,不过可以看看能不能做暗卫,便和我走吧,正好还有你那个小兄弟邹尚康。两人同出一阁,至少能为宗门出一个暗卫,王管事认为呢?”蓝袍之人看向王管事,“停留在筑基玉液境界,灵力驳杂,去养老吧,马志凛是害虫,你也不过寄虫。”
把两个小子丢进暗卫试炼场,思过崖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