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几乎是下意识的,娄昕舟便将含微握在右手中了,她不受控制地发抖,气息也有些喘不匀,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左手紧紧握住拿剑的那只手。
“冷静,不能干预......”
“咚!”
娄昕舟轻轻松开了右手,含微就那样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
却突然听见有人挥袖的声音,而后,眼前那庞然大物便瞬间变作一道黑色的灵光,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娄昕舟转过身去,眼中寒气杀意正盛,几乎不能控制周身的灵力气息,若非掩息之法还在正常运行,渡劫的威压就要盖住整个山头。
来人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腰间别了个古褐色葫芦,周身气息庞杂,至少有大乘的修为,看术法应当是巫蛊门的某位长老。
“好,好得很。”娄昕舟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这般就是巫蛊之术。”
娄昕舟缓缓握紧了拳头。
若非她不能干预,若非这处是虚假的世界,若非她知道南荣念不会死,她必然即刻上去将那长老一掌拍死。
却是突然狂风大作,地上的灵剑被吹得不住嗡鸣,娄昕舟回过神来,看着那长老转身离去,松开手,将含微收了回来,灵剑的寒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紧紧盯着那人,目光一刻不移。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转眼便有一人落到了那长老面前,亦是电光火石之间,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条极细的丝线便自那长老腰间横穿而过,霎时,鲜血四溅。
“......”
娄昕舟眼中的杀意还未来得及收起,就见九觑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葫芦,抬头看了她一眼,眨眼又消失在原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娄昕舟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回过神来想追,早已不见九觑的人影,但却还是松了口气。
“啊......嗯啊......”
听见那长老痛苦呻吟的声音,娄昕舟转头看去,她眼中杀意未退,轻步走了过去。
“还没死呢?”
那中年男人自腰间断成了两半,此时正努力凝聚灵力给自己止血,看起来,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活下来。
娄昕舟不能干预南荣念的事情,因而她便蹲下仔细瞧了瞧这人的伤口,须臾便轻轻笑了。
“霍,有毒呢?人可没想着让你活着回去呢。”说着便起了身,挥手将掩息也撤了,“既然都是要死,那我也出份力吧。”
那长老没有想到这地方还有其他的人,更何况还是冷不丁突然出现,听到声音,他一脸震惊地看过去,眼中尽是惊恐之意。
可却是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渡劫的威压降下,未待他反应,接着又是一道寒光直直插进了他的胸口。
“你也有胆量,居然敢打我的徒弟的主意。”
娄昕舟咬牙切齿地说道。
“徒......”
大乘的修士生命力很是顽强,即使这般了,这中年男人还有力气说话,娄昕舟便将剑尖转动几分,周身的灵力也降至冰点,无数寒气从他的伤口涌入,男人顿时便痛得大叫了起来。
“我......我是同心坞的乐光长老,你......你敢杀我,就是在和巫蛊门作对。”
“哦?”娄昕舟轻轻笑了,冷冷说道,“死人的话谁听得见呢?”
“你......”
“啧,这么多话。”娄昕舟忽而站了起来,转身看了看身后那黑漆漆的洞口,“昆仑和观云的人都该来了,这破洞也是时候该堵上了。”
“你......你想干什么?”
许是猜到了娄昕舟的想法,乐光听罢一脸惊恐,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意。
“也没干什么。”娄昕舟笑着回答道,语气森然,“就是毁尸灭迹罢了,毕竟,天下人可不知那人的存在,到时候说不定真赖我身上了。”
“......”
“那样的话我可冤枉,明明就是让你早些死罢了,总不能我成替罪羔羊了吧。”
“.......”
“而且啊,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我猜死灵山的封印破损多少和你有点关系吧,对吧乐光长老?”
娄昕舟一边说着,一边调动体内的灵力,无数暗蓝色的灵光从她的脚底窜出,将那长老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一起托起,而后便往那封印破开之处走。
“没有的事!你......你休要胡说!”
乐光肉眼可见慌乱起来,九觑用的细丝上面有毒,娄昕舟的灵力又自带寒气,因而他此时竟是动弹不了半分,只能任娄昕舟作为。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你居然不认识我?”
娄昕舟听罢竟是停了下来,她侧过身来,暗沉的天空之下,光线虽不明朗,但足以看清面前之人的样貌,定门宴还未过去多久,她作为白允回归当日弄出了那样大的动静,若是去过,定然不可能不认识她。
所以乐光一定没有参加过那日定门宴,或者说那时还没有资格参加。
能去定门宴的,都是门中的高位长老们,各自又带些弟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