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一说,其实从上古便有,只是每每出现,世人总会联合起来清剿,它们生了灭,灭了生,从未完整的存在过。
苟亓也不会是例外。
如今的这一片魔域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世人留着它,一是畏惧苟亓渡劫魔修的实力,二是这三百多年里,魔域并未真正意义上侵扰过修真界。
只是两年前,袁婳在定门宴上爆出了娄昕舟的身世,世人畏惧她的天赋,害怕她会成为新一代的魔主,便将视线重新集中到了沉寂已久的魔域之上。
所以,娄昕舟知道,六门定会联合起来攻打魔域,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报!”
娄昕舟刚将自己新炼出的灵器递给苟亓,后者还未来得及接过,便听见一声急呼,两人都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
来人是个元婴的魔修,浑身都是伤,刚到地方就从坐骑上重重地跌了下来,翻滚了几圈。
娄昕舟见状,连忙取出了念玉,一道白光闪过,那魔修身上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后者却是来不及惊讶,方能开口说话,就急忙跪了下来。
“主上,东云城,东云城······”
“东云城怎么了?”
苟亓将娄昕舟给他的灵器收进了储物空间,走近一些后严肃地问道。
“六门突然打过来了,东云城,没守住。”
元婴的魔修艰难地开口,他一路加急赶过来,即使现在伤口已经痊愈,但周身疲态还是难掩,狼狈非常。
苟亓听后便皱了眉,灰白的眼睛瞬间便暗了下去。
“六门打过来了?”
“是,观火大人战陨,镇江大人重伤。”
元婴魔修接着说道,他全程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苟亓一眼,娄昕舟站在一旁,额角起了一些薄汗。
左将傅景江,小将顾长观,两人可都是五将中的一员,尽管只有出窍的修为,实力却是直逼渡劫的正道修士,这样的实力,居然一死一伤?
“昆仑也在吗?”
惊讶过后,娄昕舟又连忙开口问道,她其实知道郑巳律对魔修恨之入骨,但也不知为何,又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帘水领头,只说是六门。”
魔修回道,娄昕舟听后却是愣住。
“帘水领头?怎会是帘水阁?”
扶风宗灭门之后,六门席位顺延,帘水也还在御守宫之后,就是昆仑不参与,那也轮不到帘水领头才对,怎会是帘水?
魔修不答,娄昕舟便看向了一旁的苟亓,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之中,不发一言,根本不知道是何神情,只剩空气静得让人窒息。
“本尊知道了。”
不知过去多久,娄昕舟才听见他沉声说道,须臾又摆了摆手唤人将那魔修带了下去。
“阿父。”
娄昕舟轻声喊了一句,苟亓回头看她,眼中寒光未收,冷冷刺过来,她咬了咬唇,许久才开口说道。
“对不起。”
苟亓微惊。
“你有何错?”
娄昕舟别过头去。
“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打过来。”
袁婳选的时机很好,扶风宗灭门后敲定第六门的定门宴,天下所有有影响力的宗门都会在场。
“这和你没有关系。”
苟亓听后却是摇了摇头,他将眼中的寒意全部敛住,语气也柔和下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多说,娄昕舟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听他缓声开口。
“你回去好生休息,放心,还有我在。”
说罢便转身进屋了,娄昕舟站在原地没有动,苟亓与她说话的语气和以前一样,但是却并没能让她放下心来,那有些苍白的句子,反而让她被强烈的不安感逐渐填满。
娄昕舟有些恍然的回到了偏殿,午时,苟亓唤来了七位长老和尚在启中的三位将领,不用说,定是商量迎战的事宜。
娄昕舟立在房顶上看着几人匆匆走进正殿,终是没忍住跟了上去,只是她才跳下屋顶,就被白羽拦住。
领将对她十分的不善,语气中甚至带着浓浓的厌恶之意,冷声问道。
“你来干什么?”
娄昕舟顿住,她知道白羽一向讨厌自己,但平日里也不曾这样和她说过话,总觉得这语气中,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来干什么?”娄昕舟见状自然不想示弱,仰着头回道,“自然不是找季领将的。”
“六门打过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
白羽话里有话。
娄昕舟却是装作听不懂。
“嗯,我知道,怎么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主上叫我们过来是为何事。”
娄昕舟接着点头。
“那你还来做什么?”
白羽再次问道。
肖烛听罢走上前来,在娄昕舟还未回答之前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季领将,主上还等着呢。”
少年的话里没了平日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透骨的冷意。
两年的时间,肖烛的修为也早已恢复到了大乘,甚至更甚从前,此刻站在白羽的面前,气势还要高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