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昕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看了师阔云一眼,就走到了邵云帆的身边,拉住了自家教主的手腕。
待掌心透来温热,她的心才平复下来。
邵云帆低头看看她,感知到娄昕舟突然低下去的情绪,虽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还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安抚。
“没想到仙家弟子也会耍小伎俩。”师阔云在愣神片刻后,理清了现状,“几位现在打算怎么办?杀了我吗?”
“嗯,很好的提议,正好替主上分忧。”
肖烛抱臂走上前来,语气带笑,少说不带点私人恩怨。
“呵,烛火座下倒真是一条好狗,忠心耿耿,我都要羡慕苟亓了。”
师阔云冷笑嘲讽,他虽是被禁锢在地上,但是却不见丝毫慌张,开口没一句话不是带刺的。
“哦?确实该羡慕。”
肖烛敛了笑意,覆月凭空出现,在手上挽了一圈,剑风掀开师阔云的黑色兜帽,稳稳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有些人生来就无数人追随,而有些人再如何处心积虑,也注定了团在泥巴里,翻不得身。”
“谁说不是呢?”剑都抵到脖子处了,师阔云整个身体都是一个往后仰的趋势,偏还是嘴硬,也不掩饰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恨意,“但我可和你不一样,甘愿屈居人下。”
“那你还挺有抱负,可惜这抱负现在只能随你入土了。”
肖烛又是一声冷笑,娄昕舟在一旁瞧着,竟然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上辈子她只知道魔主苟亓走火入魔死状凄惨,却是不知道魔教还有势力分割争权夺位,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邵云帆。
邵云帆刚入魔域的时候,就赶上魔主陨落,四方势力皆起,那么多强大的魔修和高位魔种,他那时是怎样熬过来的?竟然一句也没和她讲过。
“呵,究竟是谁入土还未可知呢。”
师阔云听见肖烛的话后,仰头看了看天色,几人来时正值三竿,现在刚过了午时,日头正烈,只有些微风,尚还带着热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烛眉头微皱,随着师阔云的视线看过去,不知是不是幻觉,天幕下像是染上了些许薄红,飘飘渺渺的,在热气中蒸腾。
而后就是顺着风来的血腥味,以及狼狈御剑而来的童月。
“邵师兄!”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童月便着急出声,她身上几乎都是血,看样子伤得不轻,甚至差点从灵剑上跌下来,好在最后稳住了,勉强落了地,“那魔种疯了,见人就杀。”
“糟了。”
娄昕舟听见童月所言,轻声开口,她怎么就相信了那魔种说的会给他们两日的时间?在魔域生活了那么些年,她该知道魔种从来说话不算话的。
调虎离山,用得当真是不错。
肖烛收了覆月,在童月出现的那一刻,他便切换回了孩童模样,在昆仑的身份他尚还需要,见童月注意力都在邵云帆那边,便抓着师阔云的衣领,直接给对方下了一道禁言咒,后者顿时一副了然的模样,看得他十分火大。
“你还真是好手段。”
肖烛低声道。
“情况如何?”
邵云帆看向刚来的童月,从灵石空间里取出一个治愈的符箓来,给童月用了,后者这才好些,只是语气中还带些颤抖,像是被吓得狠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精神劲。
“那魔种放了很多死傀儡,街上已经乱了,他们直接硬闯,见人就杀,我们·····我们根本守不住。”
“方舟现在怎么样?”
娄昕舟接着问道。
“方舟还好,就是有几个小师弟,非要跑出来救人,好在只是受了点伤,被虚弋的两个师兄给扛回去了。”
听了童月的回答,娄昕舟又转头去看肖烛,这人的性子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这城中百姓的命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眼下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对苟亓有威胁的魔修,自然不会和他们一同去救人。
“肖师兄,这魔修就由你来看着吧,我和师兄跟童师姐过去救人。”
肖烛抬头,微敛眼中杀意,只是敛得太过随意,童月无意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切切实实被吓了一跳,那眼神和她印象里始终含着笑意的昆仑亲传太过不一样,实在不该是一个八岁大的孩童该有的。
“好。”
童月听见肖烛沉声到,没忍住打了个激灵,居然有点庆幸自己也不是那么作死,没有完全和他对着干,果然天才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包括身旁的两位。
童月想起早上刚发生不久的事情,有些后怕地吸了口气,心下决定,以自己的这种性格,以后还是离昆仑的一众亲传远一点吧。
“走吧。”
将魔修交给肖烛之后,几人便即刻御剑而起,朝城中而去了。
只是越往那边走,娄昕舟心中便越是觉得不妙,国都宫殿高大,离百姓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但就是这般远,那血腥味也浓到让人想吐,绝望的尖叫声顺着风入了耳朵,心惊肉跳的,再近些,就见着新起的浓烟,塌了的屋子不在少数,繁华的国都顷刻间成了废墟,一路过去,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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