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昕舟其实没想到邵云帆也会一起出来,此刻被他牵着手走,心思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说实话,方才在秘境里她真有些被邵云帆那气势吓着了,总觉得那种处事方式不像是昆仑的大师兄该有的。
无论敌友,师兄可是从不对旁人笑的,像那种带点邪气的笑容她只在教主脸上见过。
莫不是教主也重生了?
娄昕舟抬起头偷偷去瞧邵云帆的表情,月色朦胧,没有日头光,沿阶排下的银杏像是镀了一层墨一样,雾蒙蒙的在风中轻轻沙响,少年的脸同样罩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
等等,墨一样的银杏?
这······这是下山的路?!
“师······师兄?”娄昕舟有些迟疑地开口,“我们,这是去哪儿?”
“噗。”朦胧的柔光里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笑,邵云帆低头回看过来,“走了这么久,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
那声音带了些笑意,吐字很轻,像是怕听话的人碎了一般。
邵云帆话音落下,娄昕舟眼中就只剩下惊讶了,她被少年牵着往下走,黑夜里细微的风将身前人说的话切成了许许多多份,她根本没听清邵云帆说带她去哪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踩着脚下的金软她喃喃开口。
“教······教主?”
邵云帆停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过身来。
借着月光,娄昕舟看到蓝色的眸子中满是震惊,她被牵着的手不自觉紧了好几分。
“真的,真的?”
声音哽咽,娄昕舟的声音很小,唯一的一只眼睛被泪水填满,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邵云帆死时的场景仿若还在眼前,她的心胀痛起来,风打在身上,冷极了。
“明明是重逢,别哭了。”
邵云帆看着小女娃娃顺着脸颊留下的眼泪,伸出手去轻轻抚掉,他蹲下身来,另一手轻轻揭开了娄昕舟的眼罩,露出被掩藏的狰狞来,而后又用袖子轻轻沾走新泪。
“我以前不知道,这疤给你带来了那么多麻烦。”
“教主······”
“嗯?”
“师兄······”
“我在。”
“你以后不许抛下我。”
“······”
“说话。”
“是我不对。”
“是回答好与不好。”
“好。”
邵云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见小女娃娃这般表情,他哪里还能说出其他的话来。不过,不管娄昕舟有多么不满自己的做法,对此有多么生气,若是再来一次,这辈子他同样会选择牺牲自己,让眼前人活下去。
“这辈子,我们会好好的,对吗?”
邵云帆接过娄昕舟的手,缓缓点了点头。
夜里的风有些凉,月光也似乎带着湿意,哭花了脸的女娃最后终于破涕为笑,心情好起来了。
下山的路并不长,两人走得也慢,娄昕舟哭过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活泼起来,话多了不少。
“教主,所以我们是要去哪儿?”
“去山下买些东西。”
“?”
“因为念音境,近来各方聚集在这里,物器交易自然兴盛。”
“可是,我不觉得还缺什么。”
“你有趁手的武器了?”
“······”
说到武器,娄昕舟沉默了,她确实缺武器,而且准确的说,是从上辈子缺到现在。
剑修的武器其实都是非常重要的,对灵剑和自身的契合度要求极高。
但是要找到一把适合的剑却是极其不容易的,上辈子娄昕舟自己锻造了三把剑,后来邵云帆又给她炼了八把,却没一件合适的,可以说,娄昕舟活了两辈子,还没有一把固定的佩剑,也算的上是一个硬伤,实力上也大打折扣。
“说起这个,我记得也快到教主你给论泉引血的时候了吧。”
“确实快到了。”
邵云帆轻轻点了点头,引血引的是心头血,剑修用剑一年后,如果觉得合适,便会给自己的佩剑引血,其实就是为了人剑合一,论泉是他锻出的第六把灵剑,注入了心头血后,品阶上毫无疑问便是地阶法器,实力上提升很大。
“论泉和教主你这么契合,要不要提前?”
娄昕舟看着邵云帆手中拿的青色灵剑,询问道。
邵云帆将论泉举到眼前,许久却还是摇头。
“时间太短,心头血这东西,风险太大。”
娄昕舟听罢也是点了点头,虽说邵云帆的天赋较常人来说很是变态,但是引导心头血还是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进行,近些天魔修在逃,人多嘈杂,实在不是引血的时机,待出了秘境也不会迟。
“那教主······”
“昕舟。”邵云帆停下来,转身过来,语气带了些无奈,“快到山下了,不能叫教主。”
“那师兄,我们先去哪儿?”
“取月楼。”
昆仑山下正北有三个镇子,占地面积很大,近些年也一直有合并的意思,二人的目的地便是三个镇子里面经济最为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