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是你自己废,还是我帮你。”
律华主殿上,郑巳律坐在掌门座上,大殿空荡,古金色的柱子直挺挺立着,顶空一盏巨大的金灯罩着,投下的光线将硕大的殿堂轻而易举的点亮。
殿中人不多,众长老只有端壶陪在郑巳律身旁,其余人都去搜查大乘魔修和袁婳的踪迹了,殿前则是跪着一脸惊慌的元真。
“掌门,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想我帮你了。”红紫色的灵力在郑巳律的指尖漫不经心绕了几圈,才向元真缓缓流去,殿前人看着那灵力离自己越来越近,惊得大汗淋漓。
“掌门,我……我再也不敢了,您就看在我师尊的份上饶了我吧。”元真早已没了长老的样子,跪在殿前不断地磕头,只希望掌门留他一身修为,“我还年轻,不经事,念在初犯,您饶了我吧。”
“你还好意思提徵音?”郑巳律抓起一旁红木桌上的杯子,一把给砸了过去,“几大百的人了,还年轻?怎么?原来你是三岁小孩?我得把你抱在怀里哄?”
元真的头磕在地上,白瓷杯子精准的砸在了他的头上,滚烫的茶水顺着脖子流下,他大气不敢喘,更不敢抬头。
“这么多年,我看在徵音的份上让你做了长老,你搞什么双修,搞什么男尊女卑,我可惩罚你了?”郑巳律气得从座上下来,她已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你不该不知道,我此生最恨魔修。”
“掌门师叔,我……我知道错了,是我审查不力,让魔修混了进来,我以后绝不再犯。”元真大声喊,声音里能听出些哽咽来,顺势又磕了几个头,头骨撞击石地板的声音在大殿里甚至荡了几圈。
“呵,又当我傻。那些魔修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了这么些年,你是一点魔气都没发现?”郑巳律从高座上下来,走到元真面前,蹲下来和他平视,“你要是和他们没有勾结,那是我在和他们狼狈为奸?”
元真一听,脸色惊变,顿时说不出话来,他确实和魔教有所勾结,只是进行得很是小心隐秘,郑巳律常年在外,门中事务多是由灵虚代为打理,只是这昆仑唯二的渡劫尊者并不太管事,他们几乎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这次郑巳律归山,他更是提前警告过那些魔修,让他们安分一些,掌门待不了多久,等她走了再说,却是不知道为何会暴露。
“说吧,那个大乘魔修在哪儿。”
“我不知道,掌门我真的不知道。”元真不住的摇头,眼神惊恐,涕泗横流。
“不知道?”郑巳律眼神忽的暗了下来,“端壶,来。”
紫衣的端壶长老听见掌门的话,从高台上缓步而下,带来一阵缥缈的香气,若即若离,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前。
元真见着笑意盈盈的长老径直朝他走来,顿时有些慌了,不断往后爬去,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
端壶长老的名声他是听过的,虽然看起来面善亲切,待人也是如沐清风般温和,只是端壶炼毒,种种剧毒,断肠裂骨,撕心裂肺,洞合拷问魔修罪徒的道具,三分之一都是她炼的毒。
“掌门,我不擅长审人的。”
端壶说的清淡,手中动作却是不停,紫色的灵光流动,下一秒,许多瓶瓶罐罐出现在两人面前。
“我知道你的性子,见不了血腥,毒留下,去安抚内外弟子吧。”
“是。”端壶应了声,满意往大殿外走,只是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道,“对了,最左边的红瓶子死不了人,但效果很不错。”
郑巳律听罢也不怎么犹豫,拿起红瓶子过去抓起元真,就是一阵猛灌。
“唔唔……咳……”
喝下不知道是什么的毒后,元真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色难看极了,眼神逐渐迷离,须臾又哭又笑,在自己身上不断的抓挠,嘴里也开始说胡话。
“饶了我……痛……好痛!好痒!别咬了,救救我!”
郑巳律见起了效果,抓住元真的领子,将他提起来。
“说!”
“魔……魔修是……唔,痛,不能说不能说!啊啊啊啊!”元真不断地尖叫着,神情痛苦,他似乎是真的说不出那魔修的名字,七窍都流出血来,不一会儿,眼睛都睁不开了。
郑巳律将人重新丢在了地上,眉头紧皱,看元真这样子,多半是种了誓魔印,问不出什么了。
算了,本来也不指望问出什么来。
“将他带下去吧,三日后按罪处刑。”
“是。”
几乎是郑巳律话音刚落,大殿上就凭空出现几人来,白边素衣,印堂紫梅,手脚很快地将还在痛苦挣扎的元真带了下去。
在那些近侍下去后,郑巳律不知站了多久,空荡的大殿中才传来一声长叹。
“徵音,对不起了。”
……
娄昕舟跟着魏九依回了鸾清后,就在大殿等着岐鸢和邵云帆回来。
“师尊走得真是太急了,都没说让你住哪儿。”
魏九依望望外面就要黑下来的天,转身坐在了娄昕舟身旁,拿起一旁的白瓷瓶子,给娄昕舟倒茶。
“这可是用白露做的,加了晒干的栀子,还蛮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