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姑娘跺着脚,把走廊地板踩得“梆梆”响,隔着一道厚重的橡木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躲在被窝里,听着远去的脚步,压低了声音相顾而笑。
“密涅瓦好像很生气,不理她合适吗?”说这话的时候,戴安娜正趴在林身;女战士刚强的身体和肌肤在此刻也变得柔腻,贴在男人身有意无意地游动着,若有若无地撩拨男人的欲望。
亚马逊公主学什么都很快,而且不仅限于战场的技巧。
“没关系,她只是等了我几个小时,你却等了我近一个世纪;两相比较,当然更应该陪着你。”林的手轻抚着戴安娜的腰背,与寻常女子不同,不论怎么改变,她身都始终遍布训练与战斗遗留的痕迹;“而且,你别看密涅瓦气得跺脚,实际并没有多生气;不然的话,地板早就被她踩塌,说不定整栋别墅都会被她拆掉。”
“所以,她虽然被骄纵,但并没有养成什么坏脾气?”戴安娜抬头看着林,眼睛笑得弯弯的。
“嗯……那个,有些话咱们不要让密涅瓦知道,好不好?”想到小家伙的性格,身为监护人的戈夫伯爵不免感到心虚。
小孩子表现出来的记仇和小心眼充满了玄学色采。有些事情她可能睡一觉起来就忘,甚至转个身就忘;可又会把另一些事情一直记在心里,到她长大了,甚至老了都还在念叨。
至于哪些事情会忘,哪些事情会记得,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林可不想拿自己做试验素材,某些在时间禁区里说的话还是不要让小丫头知道得好。
“好吧,你说了算。”亚马逊公主慵懒地咕哝着,偏过头贴在戈夫伯爵胸前;黑色长发在胸前拂过,挠得男人心里痒痒,手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这就像一个再直白不过的信号,被戴安娜的身体准确无误地接收;被子底下的温度迅速升高,而且高温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等到湿漉漉的汗水帮两人降温,天色已经到了午后;期间密涅瓦第二次来敲门,也第二次跺着脚跑掉――跺脚的力道似乎比第一次重了几分,只是屋里的两人都顾不准确去分辨。
“我突然‘失踪’,是不是影响了很多人?”
这个时候,戴安娜蜷在男人怀里,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含含糊糊的声音说道:“佛瑞斯特家……我是说当时的佛瑞斯特家族并没有很吃惊,好像早就知道你会离开一样;他们收回了自己的人手,很平静地就接受了变化。
艾琳手下有些人起了疑心,有人打算做点什么;尤其是那箱能让人不死的金币,很多人竟然对诅咒垂涎三尺,真叫人难以理解。有不少人打算谋夺金币,顺带从艾琳手里夺权。
艾琳知道后,托我把金币埋藏起来,然后也学你一样不告而别,‘失踪’了。除了福尔摩斯和我,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建立起来的情报机构彻底分裂,一部分被英国政府收编,另一部分则慢慢堕落成了罪犯。”
或许是因为精神不济的缘故,戴安娜的讲述有点条理不清,东一句、西一句的,但林基本都听懂了。
艾琳的选择和事后的变故并未出乎意料。当初建立情报机构只为了斩断北欧主神伸向凡间的手;林曾不止一次提醒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就说明这个机构的使命已经结束。
艾琳能果断干脆地跳出这淌浑水,林只会为她高兴。至于情报机构本身,它一开始脱胎于莫里亚蒂的犯罪组织,后来又通过佛瑞斯特家族与政府搭了关系;当主事者离开后,机构不同的部分各得其所,也算意料之中的事。
左右不过是个临时性的工具,丢了也不可惜。
“你呢,这一个世纪的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我啊……我一开始还经常去找艾琳玩,顺便帮她清理一些不死心的老部下。那些年,艾琳教了我很多东西。”
戴安娜在林怀里拱了拱,寻找更舒服的姿势,浑然不觉在自己视线之外,男人的脸色骤然大变;
“过了好些年,艾琳慢慢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夏洛克就跑来找她,带着她离开欧洲去环球旅行,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没多久,另一个帕特里克摩根居然又勾结了真神阿瑞斯,然后雅典娜来找我,我们一起打败了对手。另一个摩根被我杀死,可阿瑞斯又跑了。
再后来,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阿瑞斯丢掉了大半个神格,被雅典娜带回奥林匹斯山,这些你都知道的。噢,还有就是,艾琳和夏洛克都在二战前去世了;我去参加了他们的葬礼,但福尔摩斯家的人都不知道。真可惜,艾琳和夏洛克没有留下孩子,福尔摩斯家族里也没有我认识的熟人了。”
说到最后,戴安娜的语气沉郁了几分。这就是长生者生活在凡人社会必然遭遇的痛苦,亲近的朋友总会陆续离开。
任何一种智慧生物,离开了族群和同类,都会感到孤独。不说穿越者这种虚无缥缈的人和事,只说世界各地那么多唐人街,不就是最好的例证么?
林轻揉着戴安娜的长发以示安慰。
不过,亚马逊的公主殿下天性乐观开朗,不需要男人抚慰,自己就从低沉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兴致勃勃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