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琳娜一袭红衣,头巾遮面;热烈的色泽与保守的样式交织于一身,给人以鲜明的个人印象。但是更鲜明的是她身上源源不断流逝的鲜血,以及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脸色。
这位掌握了时间奥密的神秘女神身体被无形力量束缚,直立着悬于半空,昏昏沉沉;流淌的鲜血在她脚下汇聚成洼,点点金光从血液和伤口中飘溢出来,定睛看时就会发现,每个光点都是一粒金色细砂。
阿瑞斯就在凯琳娜身后,半坐于地上,形象不比后者好到哪儿去。祂身上源于古希腊风格的简易盔甲已破碎大半,手中的双剑已经折了一柄,断开的残刃被随意丢在脚边;剩下一柄剑插在地上,用以支撑重伤的身体。
由左肩到右肋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神明原本强大的恢复力似乎并不能帮到阿瑞斯,只能任由伤口持续出血。与此同时,祂的头盔也不翼而飞,左颊上一片血污,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高高肿起。
总之,相比与雅典娜身上的皮毛伤,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阿瑞斯实实在在吃了大亏。
不过战神阁下也不是全无战果,比如祂面前地上就插着一杆断矛,本是雅典娜最趁手的武器,如今却碎成了五、六截,不堪再用;只是不知断矛矛刃上那些血渍是否就来自阿瑞斯?
“又见面了,执笔人。”先开口的是阿瑞斯;当林祐身影出现的那一刻,祂原本低垂着的头就缓缓抬起,“距离上一次看到你,感觉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林祐并没有和对方寒暄的心情,他肯来见阿瑞斯,不仅仅是因为世界毁灭的威胁,还因为有一個问题必须找人问清楚;“你怎么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了?我才刚刚开始打腹稿,还没有动用鹅毛笔。”
“当然是这个‘世界’告诉我的。你不会以为我所谓的‘逃亡’就是像兔子一样到处打洞,然后躲进洞里竖起耳朵,为每一次风吹草动而惶恐不安吧?我可是很擅长交朋友。”阿瑞斯说话的语气兀自高傲,有那么点虎死不倒架的味道;可惜被高肿变形的脸颊破坏了气势。
“是交朋友还是拉人下水?”林祐冷笑道,“那些不肯跟你交朋友的,是不是都跟这位凯琳娜一样了?”
“世界上总有些跟你一样的蠢货,无视我的好意,拒绝我的友谊,而选择做我的敌人。”阿瑞斯语气高傲,但声音嘶哑暗沉,仿佛敲击生锈的铁块;说话间,祂抬起仅剩的长剑,架在凯琳娜的肩上。
林祐对这个恐吓的举动只做不见,半点紧张都欠奉;一来阿瑞斯想杀早就杀了,二来执笔人跟时间女皇素昧平生,最后,凯琳娜在剧情里本就是必死无疑,死在谁手里有什么区别?
大不了把剧情改一改,抹掉原来游戏主角的部分戏份不就好了?
执笔人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跟你合作的土著势力是谁,拜火教么?总不会是真主安拉,我在虚幻维度还没见过拟人形象化的真主,连先知都没见过。”
阿瑞斯却避而不谈,扯着嘶哑的声音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还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友谊?我当初对你提出的条件,现在依然有效。我们可以联手杀掉雅典娜——就在这里。”
“玩笑话就不要说了。如果没别的事,请容许我告辞;为了融合这个故事,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林祐断然拒绝。当初那种情况莫明、胜负未定的时候,执笔人都没有接受阿瑞斯的条件,何况如今?
不过,战神提出的建议让执笔人突然警惕起来;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对方还会一本正经地提出来?难道只为了开个玩笑么?
眼看林祐作势欲走,阿瑞斯立即出声阻止:“别急,执笔人,再等一等。我还有个疑问,一直想不明白,只能向你询问。”
“虽然你有疑问,但我并没有解答的义务。”
“你或许有……”随着嘶哑的声音,原本搁在凯琳娜肩上的长剑往旁边挪动了几分,剑刃已经贴上了脖颈的大动脉。
虽然掌控了部分时间伟力,但凯琳娜这个时间女皇并没有觉醒神格,还称不上神明;退一步来说,这么个游戏小世界的体量,即便凯琳娜已经成神,也不可能挡得住阿瑞斯的剑锋。
随着大世界融合的故事越来越多,也越发拉大了与其他小世界的力量差距。
“你要乐意就动手吧!”林祐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吃这一套;他掏出鹅毛笔,自顾自地开始书写。来的时候他就打好了部分腹稿,现在一动笔,洋洋洒洒,挥笔立就。
“窥破时间奥密的神秘女子凯琳娜,虽生而为人,却获得了比肩神明之伟力……”
才写了两句话,就听阿瑞斯叹息道:“看来是没得谈了?你真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吗?”
“她本来就是要死的。”林祐笔下不停,只是分心说话时稍稍放慢了点书写速度;“而对我来说,我改写过的故事成百上千,死在我眼前的故事角色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姑且不说你未必能掌握凯琳娜死后留下的力量,即便掌握了又怎么样?无非一个小世界,只要没有立刻被毁灭,我都有办法给它改写回来。”
“呵……你有能力,也有意愿去改写一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