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没有阻止囚犯出逃的措施,却有着阻挠外人进入的魔法限制;甚至连纽蒙迦德的具体位置都被魔法保护着,就像布莱克家的老宅,谁都知道它位于格里莫广场,但外人却始终不能得其门而入。
高塔冰冷而枯寂;因为魔法的阻碍,想要登塔只能顺着螺旋上升的台阶往上走,脚步是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邓布利多在囚室门前静立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囚室的门根本没有上锁。
林祐跟了进去,看到了一个坐在床沿的瘦削身影。
格林德沃的相貌比电影里展现的要糟糕得多,更接近原著文字描述的形象;或许这也跟电影改编后的镜头不被原著党认可有关。
虽然年龄相当,但格林德沃看上去比邓布利多要苍老得多;眼窝、脸颊深陷,宛若骷髅。他对着来客露出笑容时,能看到他嘴里的牙几乎掉光了,讲话时声音难免含混不清。
“阿不思,好久不见;看你的样子,这一次不是来探望老朋友,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么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吗?”邓布利多反问道。
两个老朋友见面,虽然语气都同样温和从容,但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客套寒暄,而是直入正题。
“一定是我那些老朋友们做事情太粗糙,被你发现了,是吗?”格林德沃怅然若失,“他们也老了,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果决、敏锐了。”
这位暮年的黑魔王摇头叹息,既是叹息那些朋友,似乎也在叹息自己;半個世纪前在魔法界叱咤风云的那一批人都老了。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盖勒特?”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略有些浑浊的目光转到林祐身上;“这位年轻的先生是谁,你的学生吗?看着不大像。”
“佛瑞斯特,布莱斯·德·佛瑞斯特。”林祐用了一个类似詹姆士·邦德的口吻做自我介绍,“现任英国王室魔法顾问,参与对‘圣徒’组织袭击麻瓜考古学家相关案件的调查。”
“哈,居然是佛瑞斯特;又一个曾经的‘老朋友’。”格林德沃在“老朋友”这个词上着重加强了语气,“我怎么记得,你们佛瑞斯特家族从不干预英国之外的事务?那个麻瓜考古学家是个美国人。”
“因为她也算是我家的老朋友了”林祐用同一个词回答了问题,“找上门来求救,我总不能不管。”
“噢,那我的运气可太糟糕了。”格林德沃有些懊恼,更多的则是无奈。
谁能想到,一个麻瓜女人的人脉居然直通英国魔法界事实上的第一家族;“圣徒”们的本意是在所有人视线之外迅速完成目标,如今却直接惊动了邓布利多和魔法部。
以“圣徒”和格林德沃的现状,根本不可能在官方机构的关注下采取行动;这也意味着任务刚开始就失败了。
邓布利多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盖勒特?朗基努斯之枪对你而言一文不值。”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一无是处的东西。”格林德沃反驳道,“任何东西只要用对了地方,都有它的价值。”
“那么你打算将朗基努斯之枪用在哪里?”
面对老朋友的追问,格林德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话锋一转:“你相信死去的人能复活吗,阿不思?”
“我不知道,但过去的历史并未记载过,我也从未见到过或听说过。”邓布利多平静地答道;他尚未意识到对方提出这个问题的真意。
“那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可以复活死去的人,你会相信吗?”格林德沃又问。
“我不会做任何先入为主的判断;或许,我会要求他找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这个回答倒是无比符合霍格沃茨校长的身份,正是一个教育工作者面对未知时应有的态度。
“这也是我对那个家伙说的话。”格林德沃淡淡说了一句,却宛若石破天惊。
“那个家伙是谁?你又是怎么见到他的?什么时候见到他的?”邓布利多无法继续保持平和的语气;他有预感,这很可能是今晚谈话以来第一次得到有价值的新线索——只要格林德沃不是在撒谎。
“就在两个月前,或者三个月?”曾经的黑魔王露出一个苦恼表情,“抱歉,在这里呆久了,我对时间不是很敏感。”
“两个月前,在这里?”邓布利多面露讶色。
这里是纽蒙迦德,欧洲魔法界对外保密等级最高的监狱,一个危险等级最高的囚犯,怎么可能见到外人?
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个送饭的家养小精灵,只有邓布利多每隔几年或十几年回来探望一下老朋友——这位老巫师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大伙放心其与格林德沃接触的人。
甚至可以严谨地说一句,戈夫伯爵是最近十年来第二个有机会走进高塔囚室的外人。
格林德沃似乎很高兴看到邓布利多情绪失控的模样,笑嘻嘻地应道:“是的,就是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个人就是凭空出现了。”
“他是什么人?”
“听他的自我介绍,他名叫冈特·欧迪姆,还自称镜子大师。”
这个答案一出来,就轮到林祐吃惊了。
那个恶魔不是专注于对康斯坦丁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