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底下一帮子人等不及了,瞅着这烈阳天,连主事者金大财主也已急不可耐,这要是把这帮人等急了,他这别院也别想也要了,闹不好还要血流成河。
站在厅堂外的檐下,金财主抬头看了看二楼凉阁的那个墨衣人,一颗心又煎熬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也不知道哪个好事者,竟把旭日剑的主人请来,这不是来砸场子吗?!
急得索性一跺脚,转身就钻进了屋里。
提着被汗湿的衣衫,马不停蹄朝后厅跑去。
后厅的暗阁内,一扇檀木屏风后。一张黑木太师椅上,倚躺着一个劲装黑衣人,墨色长发,一张精巧银质面具覆面,懒散地翘着二郎腿,两只胳膊耷拉在扶手上,这副模样俨然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但再看他右手,一把通体银身的精致剑柄被他掂拿着,偶尔才会被他修长却长满老茧的手玩转一下,仿佛它真的只是一件顺手玩意儿。
那剑柄雕工精湛,纹路精细,上镶嵌一块形如残月的白玉,周围并修饰五颗大小不一的小白玉。这小玉若有银光,细探之里面仿蕴藏着璀璨星云。
除此之外,此剑柄再无特别之处,就连那形如残月的白玉,也仅仅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玉石,普通到随地可拾。
金财主自门外进来,走到屏风旁停下。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整理好情绪,方双手撩起衣衫,弓着身子走进去。
诚惶诚恐地走到神秘人面前,金财主紧张地大气不敢出,更没有敢抬起头看他,惶恐道:“阁下,旭日剑的主人也来了,只怕他会当众验剑啊?”话说着,财主已汗流浃背。
诡异的境遇到现在金财主都觉是在做梦。
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自己正在屋里香美的睡着,忽然闯来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二话没说就要跟他做笔生意,说他这里有一把假的残月剑,想请他广布天下武林人士帮忙出售此剑。
条件就是无论是否售出,他都将付上十万两银票,若售出,售款也全归他,而剑的出售价也全由他定。
与他谈这些时他还昏沉着根本没睡醒,只觉得这人看着好生诡异,不像是人,加之来人口中说的又是笔无论如何都能大赚一笔的买卖,于是断定自己是在梦里。
既然是梦,那就做个大财梦吧,于是惺忪着眼对黑衣人点了点头。
再然后,第二天就看见自己床头真躺着一个大铁盒,里面还真有一把无剑身的剑柄。
然后,他后悔也莫及了。
他虽是个财迷,但在这件事上看的还是很透彻。残月剑在一群武林人士眼中是何种地位,他一小小商贾竟敢拿它做文章,若真的还好,可他却拿了一个假的将一群武林人士耍的团团转,这要是被人看出来,他岂不要被那群人活剥?!
奈何他遇到的是一个诡异莫测的高手,不同意当下就得去见阎王!
“让他验。”神秘人闭着眼,懒懒开口,但慵懒语气里瘆人阴寒依旧遮盖不住,与外面炎热的暑天相较,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金财主真是被急出一头汗。
“可万一他真验出是假的呢?”
抬眸,方用些力气,使自己微微坐起,阴冷的眸子盯着他,魅惑薄唇轻勾:“谁说这剑是假的?”
那左上半边外露的眉眼、额角,清冽、姣好无双,一如画中人。一双诱人薄唇,轻轻一勾,便能勾住人的心魄。
金财主猛抬头,一脸说不出的惊愕,忍不住震惊:“您的意思是残月剑是真的?!”
魅惑薄唇又轻轻勾起,邪魅道:“谁又说这剑柄能结出剑身呢?”
男子那双勾人心魄的邪魅凤眼,令金财主心里实实打了一个咯噔,更乱的一塌糊涂。
所以,这剑到底是真是假?
男子弯腰站起身,一把将手中剑柄丢到金财主怀里。
两手负后,幽幽嘱咐道:“无论能否拍售成功,今夜此剑必须在此留上一夜。”语间,手指特意指了指身后桌子上的粗笨大铁盒。
金财主再次忐忑:“可是,我在此宅院没有设专门人看守,万一”
清冷而极具邪气的眸子睇来:“你只须照做。其余,无需你管。”
话不敢再说,抱着东西便慌张地出去了。
给剑柄包装,清场,加派人手。
不消一刻,厅堂的廊檐下,一张黑木雕花供桌工整而放,二十名精壮侍卫列队供桌两旁、负手而立。随后金财主才双手抱着一个玄铁镶金盒,肃然走出。
一见有动静,百千号人早已沸腾,如今又看到那金财主怀里抱的大铁盒,万只眼跟着魔似的,紧盯不放。
二楼上,一群人早已按捺焦急和好奇的,纷纷离座围到栏杆旁探头张望。
自然尹云楼与韩雨也在其间。只是这位一袭墨衣男人的身份,是个江湖人基本上都认识他,自然众人在争抢看望中,不敢挤碰到这位大佛。
不过倒是那位白衣男子不知其中厉害,厚着脸凑在男人身边,摇着扇目若无人地一直盯着那铁盒。
下面,金财主将铁盒放下,对众一番开场词。
但有人心思全然不在金财主的言辞上,反而将视线缓慢移向旁边一直不说一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