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被他这一脚撩得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仰头看向身旁的捉妖师。
唐周被他黝黑的眼看得呼吸一滞,连带着方才习惯性去撩小狗肚子的那只脚也变得有些僵硬。
毕竟方多病如今已不是犬身,方才白蓬蓬的小狗身上的逗弄如今好似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叫他耳根都不自在地发起烫。
他忍不住将目光别到一边,声音有些紧地低声道:“我……问你话呢。”
压着嗓子的话听着有些含糊,反倒更像是在撒娇使性。
方多病抬手在他小腿上轻轻握了一下,“是有些不对劲。”
夏日衣衫单薄,他摸的时候又是将手伸进了衣摆内,唐周只觉得被摸的地方跟火燎了似的,叫他险些没听清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他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湿润的眼睛忍不住瞪了这色狗一眼,索性也跟着蹲了下来,看着地上这块与众不同的黑砖。
方多病噙着笑眼地朝他靠过去,肩膀挨着肩膀,复又觉得不够,便将脑袋也歪过去,头上的发冠都险些碰着捉妖师的耳朵。
唐周终于受不了地敲了下他的脑门,警告道:“你够了啊,再不消停我就想办法将你变回犬身了。”
他这才嘿嘿笑出声来,牵住他的手重新看向地上带着金色浮雕的黑砖。
唐周不明所以地被他牵着碰了碰这块炸炉之后却仍不见什么尘埃的砖面。
“感觉到了吗?”方多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低声问。
唐周一时顾不上去在意他的目光,只是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我体内的七曜神玉跟天坤好像有些反应,这里面是神器?”
“应该是,气息很像。”方多病也并不确定,但里头的气息跟天坤以及铘澜山泉底的金莲法器很是类似。
唐周敲了敲地上的黑砖,试探着往里注入灵力,只可惜黑砖底下并无反应,也没查看出有什么机关。
就在他想着用术法炸开黑砖看看的时候,方多病想到什么似的,朝地面打出了一道术法。
便见一把拂尘模样的法器从黑砖中浮现而出。
“这是……理尘。”方多病自然不记得神器理尘是什么模样,但他方才灵机一动用出的晓寒经,却是唯一能操纵理尘的高阶仙法。
他操纵着理尘漂浮到唐周的跟前,催促道:“快收起来。”
唐周重重地点了下头,将理尘握住的瞬间,一股力量贯穿周身,叫他身上的灵力运转又快了一分,仙衣上的一道裂纹也缓缓愈合。
他笑着看向身侧之人,“果然是神器理尘。”
说着想要将眼前拂尘模样的神器收起,只是方多病教他的炼化之法却是驱使不动眼前的法器,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若是这理尘只能随身带着,不能收入体内,那一但遗落在别处,他的仙衣失去了神器的护持,便会重新破裂。
“神器理尘唯有高阶仙法晓寒经方能操纵。”方多病正打算将口诀传给唐周,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响动。
唐周与他对视一眼,将理尘别在腰上,方多病也隐去了身形,两人一齐追了出去。
只见两个宫人抬着一个显然是装了人的布袋,里头的人正不断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唐周皱了皱眉,伸手将布袋中的人救下后才发现竟然是那位试图给他下药的圣德侧妃。
一个术士被凡人给绑了,这种可笑的事她竟也想得出,从袋中出来后便迫不及待地朝唐周道谢,将救命之恩的名头挂在他身上。
抬眼瞧见他腰间的理尘,还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理尘”。
唐周心中有些厌烦,却想看她究竟想做什么,配合着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圣德侧妃这才哀戚道:“这是我师门中的宝物,名为理尘,其上带有奇异灵力,以法施出,清风吸卷,气雾立止,万尘可散。安都王不仅强纳我为妃,还屠尽我师门,夺走了理尘,用于增强炼丹之效。”
她挑眼看向唐周,“既然这理尘被唐公子所得,也是缘分,宝物本该赠英雄,理尘交由公子,我也算放心了。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唐周眼睛往腰间的理尘一扫,没有接话。
看着他冷漠的脸色,圣德轻咬了下唇,她没想到即便转世为人,帝君仍是这般不近人情。
她却不可能放过更进一步的可能,便装作未曾看见对方的脸色,继续将希望他能送自己回师门的请求说了出来,还道可以师门用来操控理尘的秘法交换。
然而她这话一出,确实叫唐周确定了王都中的这一切,真正在背后兴风作浪的人,或许正是眼前这个女子。
毕竟不久前方多病才告诉他,能操纵理尘的术法唯有天界的高阶仙法晓寒经。
一个凡间的修真门派,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仙法,即便有,又怎么练得出来?
唯有仍旧有天上记忆的圣德,才有可能以晓寒经驱使理尘,让理尘为安都王所用。
如此一来,真正屠尽圣德那个所谓师门的,便很可能是她自己了。
圣德见唐周迟迟不应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忿,面上确实露出娇弱之态,往前一步,想将手搭在唐周臂上。
不想唐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