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尾巴似扇子似的摆了摆,吐着舌头露出一脸的无辜。
唐周瞧得有趣,却仍是抱着手似笑非笑盯着他,盯得跟前的小狗很快便垂下了耳朵,蔫头蔫脑地拢了拢爪子。
相处的时间长了,方多病反倒比刚认识那会儿更有几分家养犬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他吃这一套,所以卖乖讨好的时候便故意而为之。
唐周用手指点了下白犬的鼻子,“好了,说说吧,方才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明知我不会答应,寻个理由应付过去不就是了,何必露了凶性。”
方多病跳进他的怀里,尾巴扫着他的手背,“他要算计你,我心中不痛快,自然是要吓唬吓唬他了。”
他鼻尖在捉妖师的下巴上拱了拱,将眼底小小的心虚藏了起来。
刚刚在前堂里他确实是有几分失控,才会露出带了攻击性的一面,只是捉妖师对他这么好,也都是因为他并非妖犬,而是受天眷顾的灵兽,天性温顺。
他不想叫捉妖师知道自己失控露出兽性的模样。
唐周搂着亲热地贴上来的白犬,好笑地挠了挠对方毛绒绒的后颈,“我们毕竟是修者,当以除魔卫道,庇护凡人为己任,如今还未能确定沈老爷便是邪修,自是不能贸贸然对其出手,哪怕是吓唬也不行。”
他将怀里的白犬揪了出来,看着这对圆溜溜的眼睛,故意拉下脸警告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方多病应了一声,尾巴在他腿上奋力扫着,直到感觉到揪着后颈的力道松了,才又一溜烟扎回了捉妖师的怀里,探着舌头一连舔了他好几下。
唐周被他舔到了略有些敏感的耳根,不由得抖了一下,忙不迭地将这只总喜欢舔来舔去的灵犬捉了下来。
一人一犬闹了一会儿后,唐周便抱着他躺了下来。
炼化了七曜神玉之后,这两日他神魂比前些时日稳固了许多,夜里休息得自然也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只可惜总有东西不愿叫他好眠,夜半时外头便传来了诡异的响动。
先听到声音的方多病一个骨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竖着耳朵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绿光。
唐周也跟着坐起了身,与方多病对视一眼,便抬手一招衣服,迅速地换上了法衣,出了房门。
隔壁的颜淡大抵是听到了动静,也跟着跑了出来。
白日里才在山林中见过的树藤似是碰着了克星般慢吞吞地朝花园的方向退去。
颜淡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手段未免也太老套了点,如今就连戏折子里也不会这么写了。”
“许是瞧着你我二人年轻,将我们当做那些刚下山的生瓜蛋子了。”唐周将眉梢一挑:“可不能辜负了他们演的这出好戏。”
两人一犬简单地商量了几句,便由唐周以身做饵,诱邪修出手,颜淡跟方多病假意分开来寻找树藤,等对方出手了再一起用法阵将其困住。
也不知是不是一直以来的行事都太过顺利,那邪修看着唐周落单后,竟真的从背后对其进行了偷袭,打算先将他们这一行中瞧着修为最高的解决,再逐一解决在山上时便没怎么出过手的颜淡,跟不过是条开了智瞧着没多聪明的灵犬。
然而黑衣蒙面的邪修才刚要袭向唐周的后背,整个人便被蹿出来的一道白影给撞得直摔向了假山。
唐周转过身来召出了刃魂剑,迎身而上,颜淡更是掐好了时间地投出了唐周提前准备好的困阵。
两人一犬各自占着一个方位,甩出的灵力锁链通过阵法紧紧地缠在了来人身上。
方多病动了动鼻子,朝唐周喊道:“是那个沈湘君。”
闻言沈湘君不由得一惊,但很快,她便顺势扯下了身上的斗篷,对主阵的唐周喊道:“唐天师,白天师,我并非真打算伤害你们,我是有苦衷的,可否停下听我一言?”
唐周将手指一勾,反倒是将阵法收紧了几分,叫缠在她身上的灵力铁索勒得更紧。
沈湘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匆忙掩去,那张白皙秀气的面庞楚楚可怜地低垂下来,带着几分委屈地继续道:“我是装神弄鬼没错,但我也只是想通过这个法子,赶你们离开。”
她抬起小鹿一般地眼睛去看唐周,见他不为所动,又将目光投向了颜淡,“白姐姐,你相信我,我若是真的想害你们,在桃林山山下,胡嫂请二位进府的时候我也不至于装疯卖傻地拒绝你们来府中驱妖了。”
颜淡也跟着看了唐周一眼,接过了话头,“你说的倒也是,只是你为何要赶我们离开?”
沈湘君当下便说起了爹娘,也就是沈老爷跟妻子的故事。
原是在她小的时候,沈老爷修炼邪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她目睹了这一切后担心她爹不放过自己,便装作被吓到了开始装疯卖傻。
虽是逃过一劫,但沈老爷的邪功需要大量的人命来修炼,所以便在旁边的山林设下了陷阱,散播了里头有宝贝的传闻,引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寻宝者,控制着林中的那些藤蔓,杀害了许多条人命。
她初时不敢反抗,但因为她娘本是朵觋族的圣女,她发现了娘亲留下的一些书籍后,便修炼了书上的秘术,这才有了如今的力量。
沈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