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多病在地上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玄夜又做了什么。
他坐起身来后才发觉身上也不说穿条亵裤,就这么被被子裹着,后背贴着青砖地板,一坐起来就是凉飕飕的一片。
李莲花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把他丢地上了?
方多病心里拔凉拔凉的,扭头去看床上的人时,却见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似是维持着撑着脑袋往下看的动作时无聊得睡着了。
那头柔顺乌黑的长发便这么顺着他的颈侧跟肩膀垂了下来,叫他本就恬静的睡颜瞧着越发柔软。
他心头登时便软了下来,再没了半点情绪,甚至忍不住凑上前去,想要亲亲这张睡着后看着乖得冒泡的脸。
只是他才靠过去,许是呼吸将人惊扰了,床上趴着的人拧了拧眉,眼睛还未睁开,手便已经推了过来。
方多病脸被他推了个正着,还未来得及反抗,便听手的主人嫌弃地哼着声道:“赶紧的去沐浴,你身上都快臭入味儿了。”
怎么可能!
忘了自己身上已经没了四叶菡萏药性的方多病掩着口鼻呼了口气,险些被自己熏得一个仰倒。
也不消李莲花再提醒,他扯过一旁的衣服套上,便顶着灰蒙蒙的天色,到盥洗室旁边的井口,用打上来的凉水将自己好好清理了一番。
等他洗完了澡回来,李莲花已经滚进了床的里侧,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似是又睡了过去。
方多病摸上了床,从后面搂住他,还带着几分凉意的嘴唇便往他侧脸亲去。
李莲花方才被他吵醒后也没完全睡着,这会儿他吻一落下来,便侧过了脸来用鼻尖跟他碰了碰。
方多病摸上他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拨弄了一下他有点干燥的下唇,压着嗓子委屈巴巴道:“昨夜我醉过去了。”
李莲花缓慢地眨了下眼,想起了昨夜臭小子瘫在地上喊不起来的模样,不由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这张凑到跟前的脸,“这不是挺好的吗?”
修长的指尖顺着面颊摸上了额头,嗓子里憋着笑,“没着凉,酒还醒了,脑袋也没磕出什么毛病。”
听出了这话外意思的方多病忍不住轻轻揪了下他的脸颊,“敢情你是看着我滚下去的啊?你有没有良心啊,臭莲花!”
“这不是难得一见吗。”李莲花眼睛往下一扫,随后才又慢慢地挑起来,含着水波的双眼尽是笑意:“我还当以后都看不到你这犯傻的样子了。”
这些时日里哪怕有,也基本是故意装出来的,在知道了这小子的底细之后,他又不是真的看不出来。
方多病揪着他脸颊的手往下滑,将他收回去的手握住,“我也不能总是长不大吧?”
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漫上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温柔,李莲花被这双眼睛注视了一会儿后,面色也随之越发柔和起来。
他蹭了蹭方多病的鼻尖,侧过脸上轻轻地吻上了近在咫尺的嘴唇。
如今天色比方才亮了一些,连带着屋内的光线也清晰了许多。
床榻间这张溢着慵懒气息的面庞反倒显得格外靡丽,尤其是两人一吻分开后被吮出了艳色,还带着水光的双唇。
方多病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侧磨蹭着,憋着嗓子瓮声瓮气道:“都怪我娘,昨夜害我醉得不省人事。”
好歹也算是洞房花烛,结果烛火倒是烧了整夜,洞房却是叫他给彻底睡了过去。
“又不是没了以后,你跟何堂主计较什么。”李莲花只觉得好笑。
含着笑意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鼻音,低沉中带着绵软,直笑得方多病耳朵发痒。
叫他忍不住支起了蠢蠢欲动的身体,黑溜溜的眼睛紧盯着身下躺得松弛的人,“如今时间还早,不如……”
他边说边俯下身去,试探着亲了亲老狐狸软绵绵的嘴唇。
李莲花也没有拒绝。
这两日他是有些不太自在所以没松口,但说实话做这事就开始的时候有些难受,后面习惯了也能觉出几分欢愉。
再说了,那日他也不仅仅是为了给这臭小子消去药性才应承下来的。
松开的牙关迎入了翻搅的舌叶,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手环上了方多病的肩膀。
本就单薄的衣服没一会儿便从肩上褪了下来,方多病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让人坐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从柔韧的腰肢一路往上摸到了胸口。
逐渐亮起的日光叫这人一身白腻的皮肤更加晃眼,而雪肤上那些经年的疤痕便越发显眼。
方多病垂下头去细细吻着他胸前的伤口。
李莲花垂首看时只能看见他垂下的乌黑的眼睫,随着胸前濡湿的触感若隐若现的偏红的嘴唇。
他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直到这人嘴唇往左蹭了蹭,落在敏感处时,才对上了故意抬起的眼。
“臭小子。”他忍着战栗轻笑的一声,低下头去亲了亲他的眉心。
下一瞬方多病便迎上了他的亲吻,衔着他的下唇轻咬了下后,舌尖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的口腔。
晨曦的薄辉透过窗棂纸落入屋内,床榻上的声响渐渐大了起来。
初时只是低低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