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上回并非是直接从暗道进的玉楼春的密室,自然不知其中究竟。
他只是将手收紧,李莲花身上淡淡的药香便一下取代了暗道内那股尘封已久的腐旧气息。
两人安稳地落在了密室内。
李莲花拍了拍他的手,“行了,这不是也没多高吗?看把你吓的。”
方多病不敢叫他知道自己是因着那身药香而晃了神,便只是曲了曲手指,慢慢将怀里有些单薄的身子松开来。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方多病突然抬手拦在了李莲花身前。
李莲花面上虽淡然,却也一直警惕着这暗道中其他机关的,被他一拦,便仔细地看了下脚下,又抬头看向两侧的墙面。
只见他们即将下足的那块地砖瞧着虽是与其他地砖没什么区别,但右侧的通道上方,却又几个隐隐约约瞧着像是机关的射孔,虽有的被特意遮掩起来,但为求机关的速度,到底是能瞧出些痕迹。
他看了方多病一眼,被对方轻轻握住了手腕,牵着贴向了右侧的墙面,横身绕了过去。
两人这回仍是在密道里寻到了玉楼春遗留下来的账册跟披肝沥胆的解药。
待从密道中出来,他们便折返回了女宅中,将这些账册交给了杨昀春,解药却是给了碧凰。
女子在世间行事不易,这些个女子若是能控制住女宅的这些护卫,于她们而言倒也未必不是一条好出路。
碧凰看了眼解药的方子,诧异地看了李莲花一眼,连忙垂下眼去将方子的内容记了下来,随后当着两人的面将这张方子毁去。
她看向两人,“李神医跟方少侠的恩情,我与姐妹们感激不尽,往日若有机会,定当衔草相报。”
李莲花抬手拦了拦她要拜下的动作,“碧凰姑娘不必如此,只是这个法子到底是有不少弊端,虽说辛绝跟几个打头的应当会被牵连,关入监察司大牢,但剩下的人中,也仍需好好挑选,以免引狼入室。当然,最好的法子还是姑娘们自己能立住脚跟,莫要过于依赖这些个护卫。”
碧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她们自被掳到女宅之后,又何曾有人这般真心为她们考虑。
她对两人越发感激,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解开来,露出藏在里头的罗摩天冰。
碧凰将自己知道的玉楼春南胤人的身份,还有其对这冰片的重视告诉两人。
她并不知道这冰片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应当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怀璧其罪,若是这宝贝价值连城,那对她们来说,无异于是催命符,如今倒正好偷偷赠与二人。
李莲花在元宝山庄时是见过天冰的,如今再见,不由得扬了扬眉梢。
碧凰留下了天冰后,没有久留,很快便起身离开。
待她走后,方多病看着李莲花拿起罗摩天冰,一副思索的神色,便道:“上回在泊蓝人头的盒子里看到这冰片的时候,我便去查过了。这个冰片,叫罗摩天冰,材料特殊,哪怕是削铁如泥的兵器,又或者是高深的功力,都难以将其毁坏。”
他接过这片薄如蝉翼的冰片,“传闻当年南胤灭国之后,复国之心一直未灭,陆续派出了许多人前来中原,而真正站住脚跟的,唯有带了无数南胤财宝的四人。这冰片,便是当初四人留下的信物。而集齐四枚冰片之后,可以打开南胤秘宝罗摩鼎,放出业火痋。”
李莲花并未第一时间问业火痋是何物,而是抬了抬眉,目光扫过方多病因为提及南胤而不免染上几分幽深的双眸。
“你知道得倒是清楚。”他抬手又将方多病手中的罗摩天冰拿了回来,淡淡道:“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天机堂除了机关之外,竟然在情报上,也又这般独特之处。看来世人还是小看了你们天机堂。”
方多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
只是若是不说清楚,这人说不定又要开始东奔西跑地调查,迟早有一日会查到单孤刀头上。
他也并非是因为与单孤刀的血亲关系想要包庇对方,毕竟即便是当年,他也早就大义灭亲,更何况如今已经过去千载岁月,单孤刀在他心头上早已留不下什么痕迹,又或者说,唯有这人害得李莲花落得如今这番境地的厌恶。
“那倒也不至于。”他蜷了蜷手指,压低下声音解释道:“不过是因为这罗摩天冰也好,南胤也好,与我家都有些渊源,所以我才知道的这么多。”
李莲花皱起眉,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何堂主出身天机堂,乃是天机堂前任堂主之女,而天机堂已传承了近两百年的时间,不可能出身南胤。”
而方多病的生父是单孤刀,是他的师兄,就更不可能是南胤人了。
方多病看着他这副对单孤刀深信不疑的模样,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却也只能道:“我又没说这关系是血缘关系。”
他往前迈了一步,足尖都几乎要抵着李莲花的鞋子,“我如今还无法将此事的始末告诉你,往后若是有机会,我绝不对你隐瞒。”
大抵是因为他站得实在有些近,说话时气息都拂到了脸上,李莲花背后挨着桌子,退无可退,便只好将头别到一旁,伸手推了推他:“你也不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