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山下的客栈后,慕娩山庄的一切便仿佛跟他们再没了关系。
方多病心疼自己好不容易修出来的那点内力就这么浪费了。
若不是刚好碰上了笛飞声,他再早片刻去寻乔婉娩,兴许就能阻止角丽谯的行动。
那个家伙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之前他光知道这人硬闯相思梨花阵的事,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被李莲花故意引进阵中困住的。
不过内力不用也用了。
方多病从灵台中又取出了两株药材,提取了药液服下后开始重修。
经脉习惯了扬州慢的运转后,辅以灵药,他修炼的速度竟是越发快了起来。
他一修,便是到了半夜。
在听到了笛飞声的声音后,才收起了手,走到两个房间相邻的那面墙,当起了梁上君子。
没了李莲花为乔婉娩解毒一事,笛飞声却仍是自己想办法救出了阎王寻命。
这次来除了要解释自己并未派角丽谯给乔婉娩下毒之外,便是带了阎王寻命来证明,当初三王与单孤刀约战一事事有蹊跷。
阎王寻命的话叫本以为师兄的尸骨已经寻回,一切都告一段落的李莲花再度陷入重重的疑团当中。
隔着墙面,方多病看不见李莲花的神色,却也能从他突然低沉下来的声音中感受到他心中的动摇。
虽知单孤刀迟早有一日会出现在李莲花面前。
万圣道如今在武林的地位,早已不是能无声无息解决的,李莲花只要一日仍在江湖,那哪怕单孤刀最终覆灭在他人之手,他仍活着的消息,也总有一日会传出。
这世间到底是纸包不住火。
但李莲花如今碧茶之毒未解,若是他此时便执着于查出事情真相,那便总会有不惜耗费仅剩的内力,去与单孤刀做个了断的一日。
留给他的时间……
怕是不多了。
他靠在墙面上等了一会儿,待笛飞声翻窗离去时,飞身跟了上去。
方多病如今的轻功虽仍比不上李莲花的婆娑步,却也不至于像当年那般普通,到底是跟上了轻功同样卓绝的笛飞声。
早已察觉到背后吊着一个人的笛飞声落在了一户人家的屋檐上,转过身来冷然地看着方多病,不屑地勾了下嘴角,“原来是你这小子。”
方多病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睛,“少废话,有事找你。”
笛飞声目光打量了他一下,冷哼一声,“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方多病如今早就过了与他这驴脾气针锋相对的时候,便只是抬声又问:“你不想救李莲花了吗?”
这才叫笛飞声今日头回真正将他看进眼底。
这位大魔头狭长的双目中流露出几分意外跟趣味,“他跟你说了?”
说罢嘲笑般地又呵了一声,“我还当他要瞒你一辈子。”
“行了。”方多病心底莫名有些不快,便索性直接道:“当初唆使云彼丘给李相夷下毒的人,正是角丽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李相夷或许并未在东海丧生,为了试探,才给乔姑娘下了毒。她是南胤皇族之后,疯得很,手里又有无心槐,你小心点。”
免得又失忆了。
这次可没有他跟李莲花正好要去丰州调查,将他这个失忆的魔教头子从刘如京的死人堆里捞出来。
笛飞声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眯起那双锐光逼人的眼睛,好似打量着猎物的头狼一般又将他细细地挑拣了一番。
忽然道:“你不是方多病。”
“你还不是笛飞声呢!”方多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与你说这些,是有事相求,你若是同意,便当我刚刚告诉你的消息是合作的诚意,你若是不愿意,便当我刚刚是在放屁就是了。”
笛飞声环抱起手臂,“你看起来,不像是有事相求。”
他们两人打从前,就没怎么好好说过话,颇有些亦敌亦友,方多病早就习惯了,在他跟前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再说了,这魔教头子也不是什么说好话就会给好态度的性子。
方多病干脆也学着他那样,抱起手臂,抬着下巴问:“你就说帮不帮吧。”
换做是从前的方多病说这话,笛飞声定然不屑地转身就走,但偏偏他如今从眼前这人身上察觉出几分违和,又是与李相夷相关,便难得耐着性子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要解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毒,要找到忘川花,我虽已派人去寻,但却收到消息,忘川花可能在万圣道背后之人的手中。”方多病沉声道。
“你想要我帮你找万圣道的背后之人?”
方多病并未隐瞒,反倒是单刀直入地直接道:“万圣道的背后之人,就是单孤刀。角丽谯与单孤刀相勾结,你盯着角丽谯,总能顺藤摸瓜地寻到单孤刀。”
笛飞声虽然行事直接肆意,但并非真的心智浅薄之人,联想到不久前李莲花也提到过的,角丽谯是南胤人一事,自然很快便想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生平最不能容忍反叛之人,若单孤刀一事是真,那当初东海之战,可见与角丽谯脱不开干系。
心中虽已信了几分,甚至开始怒火中烧,但笛飞声到底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故而仍是压着怒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