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轩将一套剑法练下来后兴冲冲地去寻了正在一旁笑眯眯地握着萧承煦手腕给他调整姿势的方多病。
“方大哥!你快给我看看!”十五岁的小少年挽着剑花比划了一个刺剑的动作,又蹦又跳的完全忽视了自家亲哥哥的臭脸。
方多病松了萧承煦的手,跟他走到了一旁,看着他练完了整套剑法。
萧承轩年纪小,在武学上的天赋算不上特别好,但根骨也还可以,基本剑招没有萧承煦的那么扎实,所以练剑时遇到的问题还不少。
方多病与他说完已经花去了不少时间,那头自己练完了剑的萧承煦已经走到了一旁,用布巾擦过了满头的大汗,正板着脸地擦拭着自己的剑刃。
待三人用过了早膳,萧承煦与萧承轩要去给沐王妃请安时,萧承轩才忍不住问:“哥,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练剑的时候老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方大哥得罪你了?”
萧承煦瞥了他一眼,酸溜溜道:“我还当你有了这个方大哥后,就忘记我这个哥哥了。”
小少年嘿嘿笑了两声,亲亲热热地跟自家哥哥粘在一块儿,“这不是哥说的,让我好好跟那个姓方的学剑吗?”
回想起方多病飞檐走壁的模样,萧承轩两眼放光道:“他若是得罪了你,咱们把他的本事都学过来,便将他赶出宫去。”
萧承煦忍不住好笑地敲了敲他的脑门:“好个没良心的小子。”
萧承轩揉了揉被他敲的脑门,“我这不是帮亲不帮理吗?所以哥,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他没有得罪我。”萧承煦并不想将自己身上的事告诉弟弟。
不管是自己被方多病冒犯了的事,还是自己总是能听到一道能蛊惑自己的声音的事。
萧承轩听到这话,才忍不住小声咕哝着帮方多病说了句好话:“那方大哥既然没有得罪哥你,你怎么……你说万一他在咱们这儿待的不高兴了,到时候转向了别人怎么办?”
“他敢!”萧承煦瞪起双眼,就连眉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萧承轩一见他要发脾气,声音立刻又低了几分,耷拉着眉毛:“那我不是担心嘛,哥,这有本事的人,谁不想要啊。”
虽说萧承轩的话确实属于合理推测,但萧承煦心中却莫名生出了几分恼火跟憋闷。
他从最开始本也没想着收归方多病为己用,是这人自己死皮赖脸贴上来的。他还没搞清楚自己身上出的问题到底跟这家伙有没有关系,还原谅了这人对自己的冒犯,若是就因为他的几个冷脸,这人便要转投他人麾下,他定不会放过这家伙!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沐王妃的宫殿前。
因着明日便要启程去别院,她如今正忙着安排宫中的事务,见两人进来,便问道他们东西是否都收好了。
别院距离王宫本来也算不上远,行车也就半日功夫,兄弟两人都不太在意。
与沐王妃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后,两人便又去见了盛王。
萧尚远如今身子已经逐渐好转,如今正批阅着前线送来的公文,见这两兄弟过来,便将萧承煦喊到了身边,将手上的文书递了过去,自己乐呵呵地问着萧承轩功课。
在知道了如今两人在跟方多病学剑时,他目光微微一动,又问起了萧承轩自己对这位新上任的剑术师父感觉如何。
萧承轩自然没什么隐瞒,甚至还给萧尚远比划了一段自己最近学的剑法。
最后被萧尚远赏了把新的角弓,兴冲冲地拿着角弓到院子里试用去了。
待他出去后,萧尚远才看了眼萧承煦手中已经看完了的公文,问起他的看法。
萧承煦的兵法是由萧承睿启蒙,之前也得过萧尚远许多指点,虽说并没有多少主帅经验,但眼界跟天赋却是有的,说起来也算是头头是道。
而聊完了手中的公文之后,萧尚远又问道:“按路程上来看,你三哥如今也应该抵达雍临了,你觉得,你三哥他能将这件事办下来吗?”
萧承煦如今提起雍临,心中还有些不自在,但没了那个声音,他向来是为哥哥说好话的。
“有三哥三嫂在,再者如今的形势对雍临而言也很难再维持原本左右逢迎之态,想来即便雍临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也很快就能想明白。”
萧尚远又问:“那若换做你是承睿,你会如何做?”
萧承煦眼睫微微一颤,但他在父王面前想来无需藏拙,便很快答道:“我想雍临王其实未必没有意识到雍临如今的处境已陷入危急,只是畏惧改变后带来更糟糕的结果。但若是我们让雍临王相信,大盛的百姓安居乐业,盛州军亦是国富力强,父王更是善待被我们攻下的那些城池中的百姓,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与我们联盟的。”
他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带着锋芒的自信:“从雍临王的角度来说,不论我们如何软硬兼施,都及不上生活在大盛内的雍临人切身感受,所以若是我,便会让三嫂去与雍临王说。也不需要添油加醋,只要叫三嫂说清自己在大盛的所见所闻,感受到的我们大盛如今的蓬勃之力便可。”
萧尚远满意地点了点头,比起萧承睿的强势,萧承煦设身处地的思考确实更加符合他的心中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