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带方多病回到王宫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四皇子萧承耀跟五皇子萧承泰。
两人拦在他身前,看着他身后一身布衣打扮的方多病,质问:“九弟,如今父王重伤卧床,你带着这么个眼生的人进宫是怎么回事?”
萧承煦心中有些焦急,语气便有些不大好:“自然是请来给父王解毒的。”
“九弟,这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萧承泰打量了方多病一眼:“父王中的毒可是西齐的剧毒,你可别被人给骗了。”
“四哥,五哥。”萧承煦总算脑子冷静下来了几分。
他瞥了方多病一眼,“行与不行总要试一试,西齐如今也不可能将解药拱手送回给我们,若是这人能将父王身上的毒解了,自然最好,若是不行,擅自带人入宫之事,便由我一人承担。”
萧承耀撇了撇嘴:“你承担得起吗你?”
几人本就在殿门前,如今争吵的声响传入了殿内,萧尚远便唤了近侍,将几人都传入殿中。
尽管身中剧毒,但这位征战沙场的盛王仍旧强撑着身体地叫人搀扶着坐在了主座上,询问他们为何在殿门前吵吵嚷嚷。
在知道了萧承煦为自己寻来了个游医后,他面上露了几分诧异,一双锐利的鹰眸便望向了方多病。
如今的大盛,几乎大半的领地都是萧尚远亲自带兵打下。
这位盛王眼中的那股狠厉带着血腥的杀意与上位者的强势,若是换个人被这么盯着,哪怕不被吓着,也会心生忌惮。
但对已经上千岁,还总是跟玄夜这个修罗王打交道的方多病而言,算不得什么。
他如此淡定的反应反倒叫萧尚远高看了一眼,同时也放下了刚刚升起的,将萧承煦养得有些天真的忧心。
至少确定了他并非真的因为太过着急,而随便被什么人所蒙骗。
“那便有劳先生了。”他道。
萧承耀本还要说什么,却被萧承泰扯了扯衣袖,拦住了。
萧尚远并不是什么好脾气,一般为他所认定之事,便甚少会产生动摇,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
两人也只好看着方多病走上前,将手搭上了萧尚远的腕脉。
他用扬州慢探入了盛王的体内,想试试看这鸩毒究竟是否可以直接以内力逼出,便费了些时间。
萧承煦在一旁等得忍不住问:“方多病,我父王究竟怎么样了?能不能用你给我的药?”
方多病仍未将手松开,只是面色轻松地侧过头,回了他一句:“王上中毒已深,再加上连年征战,龙体受损,怕是虚不受补。”
萧承煦拧着眉毛,“那你究竟有没有法子?快别故弄玄虚了——”
萧尚远抬手拦了拦他未尽的话,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方多病:“不知方先生,可有法子帮我解了体内的鸩毒?”
已经确认过扬州慢可以排出他体内鸩毒的方多病收回搭在他腕上的手,“草民得九殿下信任,自是不能辜负他医治王上的心愿。只是草民的解毒之法与旁的不同,王上可能摒退左右?”
萧尚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终还是挥手叫几个儿子出去了。
唯独陪伴在萧尚远身侧的沐王妃跪在他的座椅旁,伏在他膝上不愿离去。
方多病来大盛前已经查过了大盛的王室,也知道如今的沐王妃是萧承煦生母。
他忙道:“既然沐王妃不愿离去,便在一旁看着,只是不论草民做些什么,沐王妃都莫要打扰。”
沐王妃心中带着几分不安,不由得看向萧尚远。
见他笑着点了点头,才重新将目光转向方多病,也顺从地颔了颔首。
方多病当下便将她请到了一边,双手接连点下萧尚远身上几道大穴,以内力一推,将人侧过身去,手掌运起扬州慢,从背心处将内力推入萧尚远的体内。
他来得还算及时,这位盛王如今中毒也不过一日多的功夫,鸩毒虽说霸道,但到底还没彻底损了萧尚远的根底子,将毒素拔除之后,好好调养,虽说于寿命多少有些妨碍,却也能恢复几分往日的康健。
只是当这位王上猛地吐出一大口污血时,沐王妃仍是忍不住紧紧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唇,强行忍下了脱口的尖叫声。
满头大汗的萧尚远捂着胸口喘了几下,只觉得身子松快了许多,正要说话,却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沐王妃惊慌地看了方多病一眼,见他淡定地给萧尚远把了下脉后又将人扶坐好,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惊慌,小声问:“先生,王上如今……”
“毒血已经吐出,再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个五六成。”方多病解释道:“不过这鸩毒霸道,王上想要恢复成中毒前的状态,却是不大容易,需得好好调养。”
沐王妃看着他,“先生可介意我传唤太医?”
方多病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随意。
她这才忙不迭地跑向殿门,对着守在殿外的近侍急道:“快,将左太医请来!”
而同样在殿外等候的萧承煦一愣,竟是生出了几分无措地扶住沐王妃的肩,“父王是不是……是不是……”
他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挤进了殿内,失魂落魄地跑到了正昏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