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这头还未说话,被他护在怀中的禹司凤便已经瞥过眼去,冷声道:“容谷主对我这个弟子屈打成招还不够,还要再加上少阳派的一位长老吗?”
东方清奇却是冷哼一声,“你们二人有所勾结,自是互相袒护。”
他看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摇着扇子的元朗:“否则为何离泽宫副宫主尚且没有发话,你一个少阳派的长老反倒按捺不住了。”
方多病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动作轻柔地给怀中人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
禹司凤好似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般,轻抿了一下嘴唇,在他那双眼睛温柔的注视下渐渐红了双耳。
二人之间对视时所流淌的情意毫无掩饰,在场的其他人已多少察觉出些许苗头,只是都不敢相信。
然而下一瞬,方多病却是肯定道:“司凤是我此生认定的道侣,我与他互许终生,发誓同生共死,如今我护着他,又有何不对?”
他抬眼看向东方清奇:“东方夫人与地狼珠胎暗结,东方岛主尚且只是将她关在后院,而司凤身上只是多了一枚指环,你们便对他用刑,难道不就是欺负他师父没有在此,没人护着他吗?”
在此事上本就无法辩驳的东方清奇彻底噤了声,他有些出神地看着二人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亲密,整个人都好似失了心气一般。
反倒是昊辰还在继续质疑着:“好,那暂且不说指环。敏言所说,在天墟堂内看到过他的灵兽与那些妖物为伍,还杀了人,敏言总不可能说谎吧?”
他眯着眼打量着禹司凤,“若不是他心中有鬼,为何不愿意交出灵兽,让我们问个清楚?”
小银花如今虽然已经化作人形,但在禹司凤心中,她还是那条出生不久便被他捡到,养育长大的小白蛇。
离泽宫自小的教育让他明白,在人族心中,非我族者其心必异,五大门派之中不分青红皂白便屠戮妖族者比比皆是,小银花若是落入他们之手,即便是他的灵兽,也必定会被严刑拷打。
他们连他都不曾放过,又怎么会饶过小银花这条蛇呢?
他看向昊辰,“小银花之事我已与你们解释过了,她绝非是妖,是你们不愿相信。”
“你自己尚且不能洗清嫌疑,又要我们怎么相信你所说的,那条妖蛇并没有与天墟堂勾结?”昊辰冷笑一声:“如今是你拿不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我们可是有敏言这个人证。”
容谷主更是拔出长剑,看向已经聚集过来的点睛谷弟子,大声道:“还与他们说什么!我看这禹司凤,也是混入人修的妖族,否则少阳派的流辉长老,怎么可能被其蛊惑!”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随着这句略显张狂的话语落下,周身顿增的灵压叫方多病披散的乌发无风自动,那张几乎要比在场弟子都显得年轻的面容冷肃下来时竟然格外的狠厉。
他的尔雅剑随着他的意念高悬头顶,竟一分为成千上百柄一模一样的长剑,剑尖指指向四方,随着他周身外溢的灵力而齐齐嗡鸣。
哪怕是在地牢中已感受过他那身灵压的东方清奇与容谷主也不由面露惊色。
尽管四年前便已经正式见过方多病,也多少了解到这位声名不显,也不怎么下山的长老确实有几分本事,却不料他竟已经强到了这般地步。
几人目光纷纷投向褚磊,希望他能出面制止如今显然已经为禹司凤而打算与他们为敌的方多病。
褚磊也不消他们说,便连忙大声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方多病!”
他已气得喊出了方多病的本名,却见眼前这小子面上竟无丝毫悔色,心中更感头大:“你这是要将少阳陷于不义之地啊!”
少阳果然不是天机堂。
方多病哂笑一声,“师兄尽可将我逐出少阳,我方多病今日行事,与少阳绝无半分瓜葛,仅是出于个人私欲。”
“你!”褚磊遭不住地直捂心口:“你就没想过万一他真的是混入仙门的妖吗!”
他说出这番话后,本是一直用那双带水盈盈的含情目看着方多病的禹司凤心口下意识地一慌,双眼闪烁几下后,竟是又垂了下去,只一双手下意识地再度攥成拳。
方多病却是牵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往下一滑,裹住了他蜷缩在袖中的拳头,笑道:“是妖又如何,是人又如何?妖便一定作恶,人便一定为善吗?”
他看向褚磊:“不说司凤自下山历练以来,一路斩妖除魔,救过多少百姓,只说妖族袭击浮玉岛当日,若不是司凤及时以一己之力撑住了阵心,如今这剑网阵,早已不复存在,这浮玉岛又会如何生灵涂炭,当初剑网阵中的浮玉岛弟子又如何有命在?”
“师兄,不论是人,还是妖,他们是否该死,都应当是出于他们是否做下恶事,是否伤害他人,又是否危害苍生,怎么能够单纯以人妖一概而论呢?”
“妖言惑众!”昊辰双眼不知为何竟泛起了一丝红意:“你果然是被妖物所蛊惑,竟能说出这般颠倒黑白的言论。”
“颠倒黑白?”方多病只觉好笑,“昊辰师侄,你已被偏见蒙蔽双眼,是你未曾看清。”
他笑着看已经忍不住回握住自己的禹司凤,两只眼睛一齐弯起:“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