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文落寒的伤,云家在客栈多住了几天。
云桐终于说动父亲给云晏去了封信。
起初云晦百般不愿,但他拗不过女儿,只得敷衍着将遇到山匪的事情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云晦叹了口气。
他女儿还以为她的大伯还很关心她们一家人的安危,其实他们兄弟俩早已分道扬镳。
云晦心疼女儿,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便依着她说的给云晏去了封信。
看着女儿的笑脸,云晦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云桐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父亲这个性格真的不适合跟别人耍心眼。
她们与云晏都没有能力将对方收为己用,那就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腾出手先去收拾别的麻烦。
此时的云晏,深受皇帝信任,与萧家又有默契。现在与他闹僵,他正好有精力来对付她们。
不如先稳住他,让他以后还可以徐徐图之,云桐也有时间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父女俩各怀心事,转头又分别找文落寒发起了牢骚。
“大姐儿是个有分寸的,她要做什么你信她就是了。”文落寒看着郁郁的云晦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她受伤害。”云晦捂住脸。
“她才六岁,是能上阵杀敌还是能舌战群儒?”文落寒白了他一眼,“顶多就是把自己磕了碰了,或者和堂姐妹吵几句嘴。”
“她一个女孩子,磕了碰了怎么行!”
文落寒扶住额头,忙称头痛,把云晦赶去文子月那里。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妹妹该你上的时候你就要顶上啊。
文落寒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却不想,再一开门,面前是和她父亲一样愁眉苦脸的云桐。
“你父亲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你还非要告诉他吗?”文落寒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女儿,平时挺聪明一孩子,怎么这时候犯傻。
“有什么事只管和你姨母商量就是了。”
“我怕父亲什么都不知道,有危险也不知道保护自己。”
“你就让他在山上住着,再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保护他就是了。”
文落寒对女儿,没有对云晦客气,拎起女儿就把她送出了门。
“你妹妹这几天吵着要你呢,去哄哄她。”
送走父女俩,文落寒瘫在床上。
累了,不想掺和了,赶紧走了算了。
云桐与母亲牢骚完,心里的气顺了许多,也想明白了。
她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父亲。
他是云家这一辈名声最旺的男丁,擅清谈,专骈文,一手书法百金难求。
云家不管谁掌权都要养着他充门面。
她的姨母也不需要她操心。
有姨母在,青玲也是安全的。
思来想去,云桐不由苦笑。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清贵之女,又有丰厚的嫁妆。
云家打算给哪边下注,就会把她往哪里嫁。
到时候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想通以后,云桐也冷静了下来。
先回海洲探探底。看看文老太君的心是怎么偏的。
云家在客栈停留了十日,方才启程。
那一天云桐很早就醒了,因着身边的云青玲还在睡,她没有唤人进来,自己穿好衣服梳好头,坐在桌子边发呆。
自从她与母亲把话说开后,她就又回去与云青玲一起睡了。
文落寒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文子月。
有时直至深夜,云桐还能听到从隔壁传来两人的窃窃私语。
“咚。”
又是熟悉的石子敲窗,这次云桐利落地打开窗,看到季鸣鸿站在楼下原来的位置。
云桐左看右看都觉得,她不往下头浇一盆水,都浪费了季鸣鸿站了这么好的位置。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因为季鸣鸿神情严肃的给她指了指方向。
夏循带着萧琦进京了。
云桐注意到他身边除了与他一起来的四名王家亲卫,还多了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虽然穿着男装,但看那身段步形,就知道是女扮男装。
王青仪把自己身边的宫女派出来接人,可见是要搞事的。
云桐低头看向季鸣鸿,谁知道人已经不在那里。
她连忙四下寻觅。
此时,一个纸团突然落到她怀里,将她吓了一跳。
云桐打开纸团。
只看到纸团包着的重物是两枚樱桃大小的红宝石。
摊开的纸团上写着:“赔匕首的。”
云桐翻了个白眼,她那只匕首上的碧玺可比这两颗红宝值钱多了。
这点东西就想打发她。
季鸣鸿在楼下见云桐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将窗户关上。
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只见窗户悄悄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丢下来一团纸。
他一把接住,摊开来看。
“再不走,就拿水泼你。”
日出鸡鸣,云家的车队也整理好了。
林长路将他们送出去一段。
云晦对林长路这个外甥印象很好,临别之时他拉着林长路的手叮嘱道:“战场上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