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那处得了消息,沈姳陷入一阵沉默,房门突然被敲响,惊了她一跳。
她赶紧爬起身,稍整理了衣裳,去开房门。
来人正是封邺。
沈姳面色古怪地看了眼他身后仍旧上着栓的院门,又看向他。
“神君勿怪,邺有急事寻神君,敲门候了许久,未见神君开门,方才出此下策。”封邺抿了抿嘴,稍显心虚,他确实有些唐突。
沈姳方才因他坑杀战俘一事出神,哪还有心思听外界的声响,且院门离得又远,听不见也正常。
她点头表示知晓,又问他:“有何急事?”
封邺递给她一张满是折痕的纸条,沈姳接过,却见纸上写着八个小字:“禁军已行,决堤淹锦。”
什么东西?
狗皇帝派人想掘堤坝,水淹锦州城?
这是人干的事吗!简直比系统还不是人。
系统:……
“舆图带了吗?”沈姳想更直观地看看。
“带了。”封邺自腰间取出一个羊皮制的堪舆图。
沈姳示意他进房,他有些犹豫。沈姳看了他一眼,有些了解他的想法了。
毕竟在古代,他一个成年的男子,如何能进一个女子的闺房。
“进来吧,莫把我当寻常女子看待。”她说完,又满嘴胡吣道,“吾自神诞之日至今,已有三万多年了。”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把她当祖宗!
封邺立即恭敬称是。
“神君请看,京师之北有景山,景山北面这条河,名为涪水。涪水自涪临山起,经京师以北,过锦州,汇潼江,并流入海。”封邺修长的手指一一指过舆图,沈姳脑中思绪乱飞,好容易跟上他的节奏。
他继续说着:“若是想决堤水淹锦州,这处便是最佳的掘堤之处。”修长的手指在涪水的急转处轻点。
沈姳看着舆图,那处若是决堤,京师北面有景山拦截,自是无损。可锦州及周边的百姓,要遭大灾了。
“邺已派出两方人马,一方前去拦截掘堤之人,一方疏散地势低洼处的百姓至斳山之上。只是,若此行失利,恐殃及无辜百姓,故来请神君出手相助。”封邺面露急色,行了一礼,情真意切。
如此忧国忧民,为百姓计的模样,如何能把他与下令坑杀战俘之人联系到一处。
系统已经升到三级,多了许多功能,沈姳还不是很熟悉。
【能行吗?】
她问系统。
【应该行。】
系统回复得很谨慎。
为防系统不行,沈姳决定给封邺打个预防针。
“天道创神,并赐予神力,本是为维护天地法则。”沈姳蹙着眉,“若擅用神力干预凡间事,只怕神力有损。”
潜台词便是:她可以去办事,但办不成功也不是她的能力问题,是天道有限制,还可能伤及自身。
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说得封邺也不敢再求。
“罢了。”她如释怀般轻笑一声,“或许能躲过天道监察也未可知。”
这壮士断腕的洒脱模样,封邺在旁看着,都忍不住想劝她三思而行。
“神君如若……”封邺本欲劝说,却被沈姳打断。
“不必多言,火速赶去阻拦才是正经。”这般大义凛然,教人不知如何再劝。
封邺:……
沈姳挥手间便换上法衣宝靴,刚想起飞,就顿住身形。
“我不认识路。”她转头对封邺说,神情很是认真。
“神君若不弃,邺愿引路。”他还挺上道。
沈姳刚想如从前般提着他的腰带升空,忽而意识到,他已经是成年的男子了,以她的臂力是提不起他的。
“抱着我。”沈姳面无表情。
封邺闻言一僵,看了她一眼,见她无甚表情,本是想推拒,又思及神君已然三万多岁,这才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环着她的腰。
神君的腰,又细又软。封邺狠狠闭上眼,打断思绪。
“往哪边去?”沈姳见封邺已做好准备,问他。
“西南方。”封邺的声音已然平静无波。
西南方是什么鬼?
沈姳内心日了狗了。她只在地图上分得清东南西北,西南方,是前后还是左右啊?
【右边,你的四点钟方向。】
系统见不得沈姳的蠢样,机械地提醒。
得嘞!这么说她就明白了。嘿,系统认路,她带上封邺岂不是累赘。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已然腾空。
沈姳后知后觉地有些不适,腰间的那条胳膊如同铁钳子般箍着她的腰身。
她自小学之后,不曾同异性这般亲密过。
她这次并没有使用隐身术,毕竟马上就要揍人了,也不用再掩藏她恐怖如斯的实力。
当然,也是出于能省则省的考量,两个隐身术的开销用在别处不香吗。
“这天色不对,只怕要下大雨。”沈姳看着前方笼罩的一片黑云,有些不安。
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下大雨导致河水上涨,怕是助力河堤垮得更快些。
“屋漏偏逢连夜雨。”沈姳只听见封邺低叹了一声。
飞了约莫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