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怎么回事?”
迎香上前,“多谢夫人关心,划了个小口子而已,不碍事。”
景夫人长眉蹙起,“这可是在脸上,不能马虎,好生用着药,别留下疤痕了。”
对女子而言,脸何其重要?
即便迎香只是个丫鬟,那也是爱美的。
说完,她便转向关月,“今日你出去,可就是为了这事?”
她都上门问了,关月也没想瞒着,颔首道,“裴雨荷的手笔。”
景夫人愣了愣,“早间才听说裴家被封,裴朗夫妇都下了大狱,还是陆小侯爷亲自去抓的,怎的偏生把裴雨荷放走了?”
“当时她没在府中,躲过一遭,今日迎香恰好去取首饰,才让她钻了空子。”
她也没想到裴雨荷恨她至此,哪怕舍弃自己逃命的机会,也要拉她一起沉沦。
关月简单和景夫人解释了一下,她听完直摇头,“真是个疯的!怕是当初在云音寺的时候就已经将你和子瑶记恨上了。她也不想想造成盛京城中万人嘲笑的根源是什么,可不就是她自己作的嘛!”
害人不成被拆穿,最后她好像还挺委屈似的,以为周围人都辜负了她。
关月摇了摇头,“不重要了,她已经死了。”
景夫人妙语连珠被打断,再多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嘴巴张了张,片刻后才问道,“陆小侯爷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好像有些不合规矩啊。”
但细想之下,人家兴许根本就不需要遵守那些规矩。
“是她自己往刀口上撞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这般决绝,还真让关月高看一眼。
横竖都是死,改变不了的结局,自己主动迎上去远比入狱后受的折磨少些。
景夫人这会儿倒也平静下来,“既如此,那便不说了,跟死了的人计较也没劲儿。”
关子瑶听了半晌,总算插上话,“裴家被抓,到底是为何?”
事情也太过突然了。
好似裴雨荷前些日子还在跟前张牙舞爪,这会儿居然人就没了,实在感慨。
“陆大人查的是贪腐,罪名自然有贪污受贿一条。”
至于其他的,关月不好说多。
她问道,“父亲没同夫人说过此事?”
“只是提了一嘴,”景夫人道,“谁也没料到会这般迅速。不过说起你们父亲,这段日子早出晚归的,人都见不着。”
还是从前悠闲,他下值后还能陪自己喝酒说话。
关月听陆淮舟说起过朝堂事,这会儿应道,“父亲受重用,是好事。”
“好归好,我是心疼他太累了。”
景夫人叹了口气,随后又说,“不过论起来,我嫁与他之后,多少年都没见他这般上进了。”
当初倾心于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瞧着,宝刀未老。
关月只抿唇笑,突然察觉关子瑶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回头询问。
关子瑶跟倒豆子似的,一字接着一字,“你是不知道,我昨日上街,好些女子都拉着我说话呢,邀请我一同喝茶看戏,放平日里,根本都不会搭理我。”
景家富裕,可到底是商贾之家,关庭不得势,她们瞧不上。
这会儿见了苗头,倒是上赶着了。
“姐姐可开心?”
关子瑶努努嘴,“不开心,都是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还不如跟金娇娇吵架来得痛快。”
“你就知道吵架,”景夫人拍了拍她的头,嗔怪了一句,而后提醒,“日后跟她们说话可得小心,免得别人揪错处。”
“放心吧,我懂的。”
景夫人笑睨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差点忘了,还有一事未告知你,沈太傅的孙女要成亲了。”
关月一愣,“沈听雪?”
景夫人点点头。
“和谁家成了?”关月诧异道,“这么快,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是伯府的公子。”
景夫人顿了顿,留了一点时间给她思考,后继续说道,“也不算太快,两家商量了好几个月了,身份合适,相貌登对,彼此都没什么异议,就定了。”
“不过虽说沈听雪年纪不算小,但前些年胡闹着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听说和伯府有密切往来,更不知两人有情谊,两家结亲,倒也是奇了。”
关子瑶和关月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此事,应当与陆淮舟有关。
景夫人没发现两人的异样,自顾道,“罢了,不管这些,帖子想来也快下了,届时再看吧。”
时辰不早了,景夫人带着关子瑶离开了松涛苑。
关月用了些饭,让迎香早些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开了半扇窗,用书蒙住眼睛,靠在榻上假寐。
两刻钟后,有笃笃的叩门声响起,陆淮舟出现在窗边。
两人隔着窗户说话。
“这么晚,还以为你睡了。”
关月取下遮光的书,神色确有困顿之意,“说好等你的。”
陆淮舟凝着她,目光缠绵。
这话,从未有人跟他说过。
关月起身去开门,男人踏进门槛,就将她拥住了。
撞得她趔趄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