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是善战者的临场机变,史登达赶忙提膝,他做不到后发先至,以膝顶侧翼吃了赵荣一脚。
可惜劲道差了些,没能将他踹翻,否则便算赢了。
史登达一怒,
玉井天池!
这一招更为凌厉。
穿身前刺、形步转身挂剑,那剑光呼啸而过,想将一直躲避的赵荣锁住。
铁牛耕地,盖步下削,豁然砍出一阵风震之声!
赵荣往后再退,史登达又喝一声,追剑飞鸽穿云,纵跳穿刺。
他心中生怒,追得又急,一剑刺空,立时以吴王试剑势,脚挂河带峰,并步劈剑,插步反撩,鹰翔嵩山!
赵荣已将回风落雁剑使到‘极致’,又借身小灵活,一边躲一边出奇招换手剑反攻,将衡山剑法的精华尽数展露。
二人招来剑往,大为精彩!
莫大先生在远处抚须点头,周遭传来阵阵叫好声。
史登达到底没学到左盟主的本事,没法用嵩山磅礴剑势锁住衡山大雁,反叫他在嵩山诸峰啼鸣。
赵荣已将回风落雁剑使了两遍,又数番招架,与史登达缠斗过百招。
他已气喘吁吁。
这真不是赵荣装的,与史登达相斗实在要比斗太保累上数倍。
体内真气不畅,如一股水流,忽断忽流,左右颠倒。
藏力不轻松,尤其是在一众江湖大佬面前。
五岳各派弟子看得兴致勃发。
左盟主瞧了赵荣精妙的回风落雁剑法,反觉不及其入门剑法精练。
只是继续盯在赵荣身上。
场中史登达又是一记举剑平扫,赵荣沉身以腕带剑,若他骤然发力,必将史登达的剑刃撩远,此时却要做出一副极为费力的样子,属实累得他背后冒汗。
史登达背后也在冒汗。
‘这小子第三阵对我,所谓三而竭,若我拿不下他,岂不颜面无存?’
‘只会上蹿下跳,有种正面接招啊!’
他双目含怒,感受赵荣撩剑之力,心下一动,忽然变转剑锋,往下猛地一压!
“啊~!”
周围响起惊呼!
“赵师兄!”向大年李未锦等衡山弟子‘慌乱’大喊!
然而,
史登达的变招已然压下,就要顺着胸口将赵荣开膛破腹。
剑下少年却展露与魔教攻杀时的悍勇之色!
拧腰歇步侧身相随,两臂旋动,只听长剑“铮”鸣,力贯剑尖,反朝史登达刺去!
他留力在脚上,蓄力绷劲,引而不发。
作势要与史登达‘同归于尽’!
“史师兄!!”
嵩山弟子皆在大喊!
史登达没想到赵荣会拼命,见状不由大骇,先走剑招的他内心一怯,嵩山派森罗剑势登时烟消云散。
一扭身避开要害,剑随身转,自然也叫赵荣避开要害。
“刺啦刺啦~!”
两声刺耳声响传来!
赵荣举臂的腋下衣袖被斩破,史登达腰腹间的衣衫被刺开。
两人各自一愣,停剑不再相斗。
史登达面色一变,目光闪烁:“赵师弟,何故如此拼命?”
赵荣赶忙拱手,面露凄切,提高一分嗓音叫周围人听清:
“我在衡州府与魔教贼人有过数次死斗,也是拼着负伤才侥幸杀敌。”
“方才师兄竖剑斩来,我突然忆起那时场景。”
“心想着总之是死,不如拼死换一个魔教贼人,好护我正道昌隆。”
“一个惊醒,这才想起论剑!”
“史师兄,当真是多有得罪,”赵荣又叹道:“若非师兄收剑及时,我已然酿成大祸。”
五岳弟子闻言,各自一叹。
没想到衡山大师兄是这样的心路历程。
衡山派与南下魔教相斗也着实惨烈。
史登达又恨又悔“我若不求速胜,继续与他缠斗,再来五十招必能将其拿下。”
“此番岂不大丢师父颜面。”
他的心中翻江倒海,远处的左冷禅不由多看赵荣一眼。
招法就算再犀利几分,左冷禅也难放心底。
只不过.
史登达最后那一下变招没有砍下去,却如鲠在喉,一时间难以爽利,像是多了一份心事。
眼中冷意一闪而逝,转身笑着朝莫大试探道,“莫大先生,赵师侄以命相搏,这论剑台上却讲究点到为止,如此取巧,你说是谁赢了?”
“自然是我徒儿赢了,”莫大先生话语强硬,“衡山剑法本就出奇制胜,越是取巧,越是符合本派精要。”
“嵩山剑法气势堂皇,又狠辣无比,不取巧如何赢过史师侄。”
“左师兄也说江湖凶险,不能脱了江湖气,这江湖哪里少得了厮杀流血呢?”
莫大先生把话奉还给他。
“好!”左冷禅笑喊一声,“莫大先生有理,那便算作平手吧。”
“左盟主,剑分高下,总有胜负,”莫大先生一步不让,似乎很看重声名,转头朝方证与冲虚道:“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在此,便由两位高人来评胜负。”
少林武当才被左盟主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