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船备好了!”
“追!”
北岸滩口大船小舟停了十几条,芦贵、闻泰与几名外门弟子联手推出三条小舟,留一人处理嵩山弟子尸首,其余全部上船追击。
晚上水面瞧不清,风又吹个不停,浪花腾跃将舟楫上打得啪啪作响。
前方一盏渔火越来越亮。
月光透过薄云洒下一层皎洁,站在船头的赵荣逐渐看清前方舟楫轮廓,一道道急促的摇橹声顺风直到耳中。
“赖师弟~!”
“早年听闻你喜欢听湘昆,何时又爱上了中原梆子?”赵荣笑道,“师兄弟们都是喜曲好乐之人,何不停下来聊聊。”
“你再帮我解惑,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联络一帮黑衣人到乐安杀我。”
前方的赖志芮又恨又怕,但还保持理智。
他提气疯狂摇橹,一旦中计说话,手上卸力船速必然下滑。
赵荣见他不上当,立时拿起船桨站在邢道寺前方,他们这边四人一起划船。
人多力量大,两条小舟逐渐靠拢。
冯巧云与全子举的木舟各从侧翼压上。
赖志芮朝后望了一眼,脊背立刻升起一股凉意。
慌忙之下手上使力没了分寸,水中发出突兀瓮声!
他面色一白。
“叛徒的棹杆断了!”追击中邢道寺咧嘴大喊,“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芦贵从脚下拽起带钩铁链,正是岛匪攻船利器。
舟长赵荣控制方向给角度,芦贵拽着铁链将钩爪悠了七八圈。
“中!”
猛得一抛顺势松开铁链,芦贵眼疾手快在掠过赖志芮的小舟时猛得朝下一拽,只听咔一声!
那铁爪死死卡在舟楫侧翼的舷木上!
邢道寺放下船桨,上前与芦贵猛拽铁链。
赖志芮的小舟登时摇摆速度大减,而他们脚下木舟则借力向其靠拢。
“凔~!”
赵荣拔剑出鞘,“拽紧了!”
“放心!”
赵荣一口气提上来,内力顺着足尖隐白穴,自商丘直达三阴交,在足太阴脾经络形成一个小周天。
这股内气顿挫有序、猛得爆发,正合上衡山独门轻功“猿公筋斗”的劲发要义。
“大都太白公孙盛,商丘三阴交可求!”
若将劲发周天练到血海穴,猿公筋斗便能大成,不仅腾跃三五丈不在话下,更是快得异乎寻常。
便是莫大也没练到百年前衡山高手猿长老那种层次。
赵荣发劲还做不到心闲脚敏的程度,只是刚从梅花桩练到轻功心法入了门。
即便如此,他此时身法也较之前好上一截。
芦贵与邢道寺拉拽铁链,赵荣一脚踏在铁链上,身体提纵越了近两丈登上对面舟楫。
赖志芮没工夫换新桨,只得一脸阴沉地拔出宝剑与赵荣相对。
他本以为对方还会拉扯几句。
没成想,赵荣上了船挺剑就刺!
赖志芮目光阴冷,连挡三剑没露破绽。
守住第四剑后,见赵荣身形后跃,他的余光便瞄到侧翼靠拢的小船。
顿时朗声喊道:
“赵荣,上一個亲传大师兄已经死了,大师伯让你继承了他的辈次,众师兄弟都要尊你为大,我倒要看你凭什么有这个资格!”
冯巧云与全子举正准备一起跳上来拿下赖志芮,听到此言后都为难尴尬了。
众弟子心想:
‘此时上前岂不显得对大师兄没有信心?’
‘若不上前呢,岂不有试探大师兄之嫌?’
赵荣何等精明,直接嘲讽道,“我不知鲁师叔的剑法你能学到几分,但唇舌为剑这招,你几乎能出师了。”
“月色转好,我想与赖师弟叙叙旧,劳烦师弟师妹先追去安仁与吕师弟他们汇合,莫要跑了贼人。”
“好!”
全子举与冯巧云立刻动船。
隔壁船上芦贵与邢道寺对赵荣有股莫名信心,但也点亮火把,提防赖志芮使诈。
“赖师弟在本派练剑一十九年零六月,我没说错吧。”
“也许吧,”赖志芮右手剑指臂轻轻外旋,与赵荣的动作大差不差,“你算得更清楚,但那没什么意义。”
“不,我想与你打个赌。”
“哦?”
赵荣右手直腕手心向上,连着前面的动作。
两人说话间用的都是虚招,因为握剑的皆乃左手。
同门比剑,大家心中有数。
“师父传我剑招不足两月,甚至还没来得及学回风落雁剑。我若胜了你,证明有资格接亲传大师兄的辈次做你师兄。”
“那便再请师弟回想一十九年来门派对你的培育之恩,临死前将你知道的门中叛徒告知于我。”
“两个月~!”
“哈哈~!好!”
赖志芮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大侮辱,再也忍不住了!
“来吧,看剑招!”
说时迟那时快!
赖志芮虚步抱剑,左手持剑臂内旋朝拇指一侧按下,突然双手从后向上绕行,身体随之极快左转带起一阵袖风,右腿屈膝半蹲,左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