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无时无刻都在承受被活活打死,脑袋被那群人碾碎的痛苦,极致的疼痛催生愤怒,愤怒催生怨气,复仇的怨念越来越深,他的痛苦也随之加剧。
“你真的能消除他们身上的怨气?”张亮不确定地问。
他不奢求孩子们能重新投胎。
张亮只想让他们不再痛苦。
“你可以尝试放开血雾,让符咒的力量落在他们身上。”江望舒正色道。
张亮犹豫不决:“我看不到你的内心,无法判断。”
“任何事都需要冒险。”江望舒走出符阵的保护范围,她沉思片刻,捡起地上的血管:“比如我这样。”
血衣厉鬼的血管上浸满诅咒,江望舒感觉掌心好像被一张锋利的牙齿疯狂啃食一般,钻心刺骨的疼痛从掌心传遍全身,疼得发抖,她不由自主咬紧下嘴唇:“这是我的诚意。”
想让别人相信自己,首先得拿出诚意来。
秦鸣山见江望舒拿着血管的手臂变得紫黑,他箭步上前想要把血管拿过来,却听江望舒说:“你要是再染上这些,我就没办法救你了。”
秦鸣山心头一沉:“可是你......”
江望舒摇头:“没有什么可是,裴瑄看不见你,张亮却看得见,你贸然插手只会让他觉得我在设计陷害。”
她顿了顿:“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鸣山心疼的看着江望舒,忽然,他感觉到露骨的恶意从头顶传来,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根血管悬在自己头顶,他眼神一冷,目光锐利的望向张亮。
“别伤害我朋友。”江望舒淡漠道。
张亮见江望舒这么坦诚,他散开自己身边的血雾,主动探出一只手臂感受符咒的净化力量。
而小孩那边则更浓了。
“你是血衣厉鬼,他们俩是半身红衣,符咒对他们来说更有效。”江望舒悄然松了一口气,她最怕张亮根本不听解释,上来就鱼死网破。
张亮感受着符咒的力量。
怨气是他的力量源泉,也是他的痛苦根源。
温和有力量的符咒落在张亮手臂上,这股力量就像给鲸鱼剔除藤壶的刀,一点点剔除身上的怨气,怨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折磨他的疼痛得到缓解,更重要的是对他无害!
张亮激动得颤抖:“真......真的!”
江望舒道:“我不仅能净化你们身上的怨气,也可以让你们投胎转世,你的元很棒一时半会儿无法消解,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你给我时间净化你们,也给裴队长时间调查当初的事情,还你一个公道。”
张亮强忍激动:“谢谢!”
如果江望舒真的能给自己报仇雪恨,张亮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他所求的只是一个公平。
“你把事情和裴队长说说,最好是能找到人证物证。”江望舒道:“之后的事情都交给他。”
众人见江望舒轻而易举的安抚好血衣厉鬼,只觉得不可思议。
玉溪却见不得江望舒掌控全局,他大声道:“江望舒是个骗子!张亮,你不相信她!”
闻言,裴瑄额头青筋暴跳,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玉溪面前,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国安部的队员,你被开除了!”
江望舒好不容易让张亮安静下来,玉溪这个蠢货竟然还要去刺激他。
他是疯了吗!
身为国安部队员的责任都忘了?
张亮若是暴怒,先不说裴瑄他们能不能杀了他们,周围的百姓肯定会受影响变成疯子,涉及人民的生命安全,人命关天,裴瑄忍了一路的怨气不可遏止地爆发。
“队长,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玉溪难以置信,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为了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女开除我,你真的是那个求贤若渴的队长吗?
江望舒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她言听计从。
她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编外人员,是一个骗子!”
队长凭啥不站在我这边?
玉溪越想越气。
裴玄拎起玉溪的衣领:“你要是在这个关键时期给我犯浑,迎接你的是军事法庭!”
是的,国安部不是公安部门,隶属军方。
玉溪如遭雷击一般呆了,他嘴巴张得大大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相信这句话能从队长嘴里说出来。
裴瑄放下玉溪,对张亮道:“给我七天时间,我还你清白。”
有些事情可以走绿色通道,特事特办。
张亮正要说话,突然,他看到玉溪像是着了魔一般提刀刺向江望舒。
秦鸣山下意识挡在江望舒面前。
玉溪还没靠近江望舒,就被一根血管刺穿心脏,他不甘地望着江望舒,恨不得杀了她。
不是她,自己不会丢掉体面又赚钱的工作。
不是她,自己不会被队长和队员们瞧不起。
不是她,自己不会如此狼狈!
江望舒必须死!
“噗——”
玉溪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瘫,重重地摔地上。
江望舒转头,淡漠道:“现世报。”
玉溪目眦欲裂,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