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迟屹深知,他和初稚之间的感情,必须双方去解决,单靠一个人,根本就是没办法。
暮色沉沉,夜晚的风滚烫,夹杂着各种树叶清香,周遭知了响个不停。
初稚还是趴在护栏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姿势完全没有变动过。
薄迟屹脚步稍微顿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放松地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她身边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不进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初稚抬眸和他对视。
他的桃花眼总是有一种魔力,很容易将人吸附于他温柔的旋涡里。
初稚屏住呼吸,“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夏天蚊虫多,初稚胳膊裸露在外,穿着短裙,腿部和胳膊都被蚊子蛰了很多个红色包包。
看上去惨不忍睹。
但初稚似乎根本没有发觉。
也不知道脑子飘到了哪个外太空。
薄迟屹上前,将女孩从凉亭长椅上拉了起来。
“进屋吧。”他淡淡道。
语气很平缓,听上去也温柔似水。
初稚稍稍一愣,从他手里挣脱,“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垂下眼眸,委屈的说:“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心烦。”
“……”
“谁看见你心烦了?你说清楚!”
薄迟屹面对她,从未心烦过,他也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结论,觉得他面对她心烦。
初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种直觉。”
“薄迟屹,你是不是后悔喜欢我,后悔追我,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薄迟屹拧了拧眉,“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初稚继续说:“是不是在你心里也觉得,简柔更适合你,我不适合你,毕竟我连站队的立场都不明确。”
所有人都在怨她。
薄老爷子怨她。
薄叙怨她。
就连薄迟屹也对她的行为感到不喜。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薄迟屹喉结动了动,“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小初,我喜欢你,这一点不管发生都不会变,就算你变的面目可憎,我也会永远喜欢你。”
初稚低垂着眸,“可是你最近好凶,也好不耐烦,还总是对我阴阳怪气,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以前他都是尊重她的。
薄迟屹嗯了一声,“的确。”
“因为以前我没有立场约束你,没有立场去管你选择谁,而你现在是我的,也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才会这么在意你的选择。”
初稚若有所思,“我知道……”
“小初,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后天正式订婚,行吗?”
“订婚上邀请函的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可以发给你玩的好的几个朋友——”薄迟屹顿了顿,“薄晚也行。”
他不会把跟薄家的恩怨带到两个小姑娘身上来。
初稚这回没有再说,“会不会太快了”之类的话,因为她觉得快点没有问题,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初稚敛去目光,最终点头,“好啊。”
薄迟屹注视着她,呼吸沉了些许,“我没有想过要凶你,有时候脾气没控制住…”
他只是很讨厌初稚在他和薄家之间周旋。
一旦周旋,就像是开启了某个罗盘,有赌的成分在,他盼望盘中指针能转向自己,可却也有可能转向薄家。
他本身就是庄家,在澳城见惯了赌徒。
贪婪、奢靡。
他们赌自己会赢,赢了又想变有钱,有钱了又想要暴富,暴富了又想要更多,最终输的一败涂地,连最初的本钱都没有,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从天堂坠落地狱,只需要短短一天,又或是开押,短短的瞬间。
他见惯那些赌徒输后痛苦生不如死的样子。
所以他从不会把自己也放在赌桌上。
但现在,他看似没有再赌,实际上也在赌,他把一切都给了初稚,他的爱,他的心,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而…就算给了这么多,也随时会赔的血本无归。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自己当初年龄不能再大一些,更早认识初稚一些,更变态一些,将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这种畸形的恋爱观,一直延伸到至今。
薄迟屹叹了口气,“初稚,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心里清楚,初稚也很为难,他不想成为逼疯她的刽子手,可再这样下去,他也要疯了。
向薄家发泄,要考虑初稚的想法。
他压抑着一颗心,到现在也没能好。
仅仅一个薄叙,就让他自乱阵脚,只因他是薄家最宠爱的长子。
初稚:“你愿意信我吗?”
“我信你。”薄迟屹低垂着眸。
“但你也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理由就是我爱你,我没爱过人,你是第一个。”
初稚凑过去吻他,她毫无章法,但是吻的用力。
薄迟屹身体僵硬的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呼吸愈发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