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看着都快冷凝的空气,知道这两位都不是能轻易低头的主,只能自己来打这个圆场。
“元娘,你是不是还没有来过我这儿?你第一次来不如去屋子里面看看谦伯,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开心。”
谦伯虽是苏无名的仆人,但是他在苏无名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对元宁是既恭敬又疼爱,元宁和苏无名都是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待的。
听见师傅说谦伯在家,元宁立刻就进屋了,元宁走了之后,苏无名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个都是他祖宗,一个都不能惹。
“中郎将不要介怀,元娘从小就离开了亲生的爹娘,是在我和狄公面前长大的,她视我如兄如师,所以格外在意我一些。”
卢凌风冷哼了一声,苏无名这话说的这话无端让他的心情更不好了一些。
“我堂堂金吾卫中郎将,怎么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再说了,就我跟她计较,我又能拿太子妃的亲妹妹怎么办吗?”
苏无名知道卢凌风今日来还是为了长安红茶一案,他凑到卢凌风的耳边悄声说道:
“中郎将来,怎么能用寻常的茶叶招待,我这儿有好茶,三锭银子一两的……长安红茶。”
听见长安红茶这几个字,卢凌风立刻拔出长剑,把剑抵在苏无名的脖颈之上。
“竟然私藏妖茶!你哪儿来的银子买的?”
苏无名有些无奈地把那长剑往旁边推了一下,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这样大,动不动就拿性命威胁人。
“中郎将,这是我的寓所,就算你想要兴师问罪,也得让我体面一点吧?要是我的小徒弟看见了,恐怕又要跟中郎将不依不饶了,我那徒弟尽得药王首徒真传,还学过那南疆的蛊术,你可别真得罪了她。”
知道元娘还学过南疆的蛊术,卢凌风只觉得心里一凉,总感觉自己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看来中郎将是没喝过长安红茶,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都不知道这长安红茶是什么东西,这案子你到底应该如何查呢?”
元宁和谦伯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他那个惯会压榨人的师傅给叫了过去。
“元娘精于茶道,这长安红茶实在是价高难得,为师怕自己这手艺拿不出手,糟蹋这了茶,不知元娘可否愿意为中郎将和为师煎茶?”
看见师傅拿出来的长安红茶和自己从东宫带出来的那茶好像截然不同,元宁出于好奇,也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驳了师傅的面子,就一声不响地进了书房让谦伯拿了茶具出来。
元宁从茶包里拿出一块茶饼放在炉火上烘烤,去除湿气,然后碾碎成粉末,再用筛子筛成细末。
煮水时,根据水的沸腾程度分三沸进行,最后将茶末投入水中,击打茶汤使表面产生白色茶沫。
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水汽蒸腾,卢凌风有些看不清水雾后的元娘,这样的朦胧感让她这样明艳的颜色都有了几分仙气。
“师傅,中郎将,请用茶。”
在茶香蔓延在空气之中时,元宁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茶的血腥气实在是太重,颜色也并不清亮透彻。
即便是红茶也不该是如此鲜艳的红汤茶色,这茶不对劲。
苏无名已经猜到这茶是怎么做成的,当然是不会喝的,只是靠近了茶盏,再次确认了里面的血腥之气的确存在。
这是元娘第一次为自己煎茶,卢凌风虽然直觉不对,但是也不敢不喝。
现在已经是中郎将了,下次说不定直接是什么卢将军,卢大人了。
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紧紧握着拳头,假装喝着茶,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元宁,发现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气鼓鼓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却因茶水太烫,被烫的差点吐了回去。
即便是如此,他也从这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元宁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瓷杯盖上,亮晶晶的阳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
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卢凌风身上,缓缓移上去,看到他白里透红的一张俏脸飞起红晕,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尝到了茶里面的血腥气被吓到了。
这茶是定然不能喝的,苏无名觉得有些可惜,茶原本是好茶,只是背后之人心词实在是歹毒。
“这长安红茶可是很贵的,中郎将可记得要给我茶水钱啊!对了,既然中郎将和元娘相识,不如把元娘的钱给一块给了吧。”
苏无名叹了一口气,可怜他的三锭银子,不对,可怜中郎将的三锭银子。
“我就喝了一口!还差点吐出来了!”
元宁瞪大了她的杏眼,怎么不过数日不见的功夫,师傅愈发小气了?
“师傅?我可是给你带来了真的长安红茶,你还要收我的钱?”
舌头到现在还有些发麻的卢凌风震惊地看着苏无名,“苏无名,你穷疯了吧?”
苏无名无奈摊了摊手,“无名确实穷,反正中郎将俸禄多,一个人也用不了,不如先匀给我一点,我有急用。”
太原王氏的二小姐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之物,听自己师傅说缺钱,元宁立刻解下了自己的荷包。
“师傅,你缺钱你不早点跟我说?我这儿有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