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身体从立夏以来一日比一日差,如今甚至已经到了药不离口的程度了。
弘历如今处于一个既紧张兴奋又害怕畏惧的时刻,他如今这个状态根本没有心思去宠幸妾室,只要一回了院子基本上就和琅嬅待在一块。
“琅嬅,皇阿玛午膳的时候让苏公公来传话,说是想见一见几个孩子。”
在弘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猜到皇上已经油尽灯枯,恐怕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
琅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刻的神色也很是凝重。
“四哥,既然皇阿玛想要见几个孩子,今日就让褚瑛格格先出来吧。咱们院子里面这些污糟事,也没有必要让皇阿玛知道,给他平添烦恼。若是璟萍去的话,皇阿玛看孩子的亲生额娘不在,恐怕会要多想。”
弘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琅嬅你考虑周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富察褚瑛在听到王钦的传话之时只觉得有种不真实感,自从那日的那件事之后到现在,她已经被禁足三个月了,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明明之前福晋可以直接治自己的罪,褚瑛相信,以福晋的能耐,在已经戳穿了她设的这个局之后,想找到破绽和证据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是福晋只是让她禁足,褚瑛觉得非常的奇怪。
虽然直觉告诉她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可是想要重新获得宠爱的执念我对女儿的思念实在是太深重了,而且如今圆明园中风雨欲来的样子也让她有了一些猜测。
若是真的到了那么一天,到时候王爷的女人绝对不会只有这么多个了,如今这么四五个女人,她都没有办法为王爷生下阿哥,就更别提等更加年轻鲜艳的豪门贵女入宫了。
皇上看着床边的那几个年幼的孩子,尤其是最抱有期望继承皇位的永琏,心中感慨万千,无论如何看见自己的江山后继有人,皇上总归心中还是高兴的。
只是,想到熹贵妃和那一对被他宠爱了那么多年的龙凤胎,皇上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夏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皇上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只是他想着再等等,他的身体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或许是不愿意面对那个早就已经埋藏在他心中的答案,他没有在弘历面前提起熹贵妃和龙凤胎的事情。
弘历和琅嬅是宝亲王和宝亲王福晋,只要是他们俩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乏有人想要和他们攀谈。
而富察褚瑛只是王府里面一个名不经传的格格,琅嬅他们忙着应付那些过来攀关系的命妇和大臣,就吩咐小桃带着褚瑛到偏殿先去等着。
听富察氏在太医院还有盯着熹贵妃和宁嫔的眼线说,她们十有八九就会在今日晚上动手。
因为血滴子的首领夏弋死了,夏弋是皇上的心腹,是皇上的手中最密不见人的那一把刀。
若不是探查这件事的人是富察家,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找到夏弋的尸身。
他死的时候穿着太监的服饰,致命伤在头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用重物击打头部而死。
夏弋死了,皇上一定会起疑心。而从夏弋为何而死,很容易就可以推断出凶手是谁。
琅嬅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只等着今夜让富察褚瑛亲眼看见熹贵妃弑君。
熹贵妃不会放过目睹自己做出如此大罪的富察褚瑛,富察褚瑛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弘历。
弑君这种大罪一旦被揭发,熹贵妃必死无疑,想来,弘历也希望自己登基之后,头上还有一个养母管着自己。
“福晋不好了,苏格格怕是要生了!”
海棠急匆匆的突然间跑了过来,在琅嬅的耳边小声耳语着。
看琅嬅的神色不对,弘历关心的问了一句。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琅嬅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命妇们,“王爷,绿筠妹妹怕是要生了。”
本来苏绿筠起码还有一个多月才能生产,可是安神香里面的麝香到底还是伤到了孩子和苏绿筠的身子。
那一日之后,苏绿筠总是心神不宁,担忧有人想要谋害他们母子的性命。
为了让孩子健康,她每日都进补远远超过正常数量的补品,也从来不出门动一动,生怕一出门就会遇见什么魑魅魍魉害了她。
这样下去,孩子怎么可能会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