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他们在宫里吃的住的如何?”
正在和老太太下棋的明兰抬头戏谑的看着二嫂嫂,“嫂嫂不是担心爹爹,是担心二哥哥吧!”
海氏听着妹妹的打趣儿,有些羞涩,“也不是说想他,只不过册封太子本是礼院的事儿,官人是礼院的人被叫去赶工也不稀奇,可怎么公爹不是礼院的也给叫走了。”
如兰在海氏旁边看着嫂嫂做绣活,满眼的羡慕,她学别的都是一学就会,就刺绣,她是连针都不会穿,六妹妹和二嫂嫂教了那么多遍,她怎么都学不会。
“说是官家催的急,又要快,又要齐备,这才忙的人仰马翻,说是要借些人手才周转的过来。”
瞧着孙媳妇担心的样子,老太太连忙解释,“太子乃未来国君,岂能草率?先是司天监要择选吉日,报请准许,然后礼院要查阅典籍,制定章程,誊写诏书。再下发到各州郡县,还要派使臣四方祭告诸神,置办各种礼服冠冕,大臣们还要上表庆贺,如此反复周折。更不用说册立大典,要祭天祭地,问答礼赞,哎呀,更是繁琐。”
海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想来公爹和官人要下个月才能回家。”
“他们不是主事的,不过是做些文书誊写的活儿,想来也差不多了。”
明兰放下手上的棋子,笑着看着二嫂嫂,“嫂嫂放心吧,这下嫂嫂你不用心疼啊,哥哥会累着了!”
“明丫头是越大越淘气,知道你嫂嫂脸皮薄,还打趣她!”
“我上个月还跟二哥哥说好了,要给他送鱼汤喝呢,我亲手烧着,这下可好,这鱼都从酉阳老家送来了,他就被关进了皇城内,真是没口福。”
“要说官员留在公众办事,应该是住在前院,只要不是扣留羁押,倒也允许家眷探视,送些个茶食物品。”
听祖母说她们这些官眷也能进宫,明兰突然间就来了兴趣,“真的?皇宫大内,我们也进的?”
瞧着小孙女有兴趣,老太太也愿意让她进宫长长世面,“怎么进不得,只要别乱跑,那正好送些这个鱼汤过去长柏不就有口福啦!”
明兰一听到能进皇宫深院里面看看,也是觉得十分新奇,一脸期待的看着如兰和二嫂嫂海氏,“那五姐姐,嫂嫂,我们一同去看二哥哥吧!”
如兰对皇宫可没什么兴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种长相,要是在宫里面被哪个皇亲贵戚瞧见了,可就是无妄之灾了。这又不是宫斗位面,她可不准备去当个什么宠妃贵妾,没有婆媳矛盾的齐家,到目前为止,如兰还是比较满意的。
海氏已经为人妻,长柏临走之前又特意叮嘱她说最近世道乱,让她不要乱走动,自然是不愿意和没出阁的小姑子跑这一趟的。见姐姐和嫂嫂都不愿意陪着她一起去,明兰的兴致却没有受什么影响。小时候在祖母身边,她就听祖母说过皇宫是多么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一直心驰神往,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是想跑这一趟的。
明兰是个执行力很强的姑娘,说要给二哥哥送鱼汤,第二天就拎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进了宫,皇宫大内自然是不给随意带婢女进来的,故而小桃和丹橘也就先回了府。
明兰刚出门没多久,不为就给如兰送了一封信笺,如兰拿到信笺的时候,海氏也正好在陶然居给如兰看汴京的成衣铺秋天新出来的花样。
海氏看见如兰手上的信笺,总算是找到了能打趣小姑子的机会,“小公爷真是惦记你,三天两头的不是给你送簪子就是给你送点心,就连我这儿都收了他不少的礼,生怕他的未婚妻跑了一样。”
这封信笺和齐衡从前送的不太一样,从前齐衡送的信总是厚厚一沓,把每天自己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觉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写在了心上,字里行间还要表达无数遍自己对如兰的思念和倾慕。这还不算,最好还要用香把信纸熏香过之后才让不为送过来,眼前的这信笺倒是薄薄的一张,让如兰有了些好奇。她也不管海氏就在屋里面,当着海氏的面就打开了。
这次倒不是情意缠绵的情书,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兖王逼宫,荣妃内应,万望保全自身。”
看到信的如兰神色一变,在旁边一直注意如兰神色的海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可是小公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如兰把手上的信合了起来,走到了烛灯面前,直接把信投进了烛火中,灯火摇曳,火光下的如兰如玉般的脸庞显得更加的深邃动人。
“嫂嫂,兖王造反了。”
海氏大惊,一下子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着急的问道:“我的好妹妹,这种事儿可不兴说笑,兖王那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这个时候会突然间造反?”
齐衡的话,如兰深信不疑,那天齐衡和如兰在樊楼的那一场对话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齐衡对未来之事有先知之能。
“那到底为什么要造反,跟我们倒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盛家不过是个二流世家,从来也没有站过队,王朝更迭也碍不到我们什么事儿。我担心的是二哥哥,父亲和明兰,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哥哥和父亲都是文官,没学过武功,明儿更是娇弱,若是伤到了他们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