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马车上,张桂芬虽然有心调节气氛,但是如兰实在是有些担心齐衡的身子骨,也没什么心情。
一直到如兰回来,张四郎都没有什么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看着如兰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张昭只觉得他眼前的那一抹赤色,仿佛是天上的红云,朦胧而遥远,碰不着,抓不到。
张桂芬看着望夫石一样的四哥,心里实在是嫌弃。
“四哥,你就别看了,如兰都走远了,你就算看了没用。你一介武夫,可比不上齐家那位的脑子,瞧瞧人家的苦肉计,使得多好,我方才都吓了一跳。”
本来就因为没能跟如兰一块儿踏青的张昭一听见小妹提到了齐衡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读书人的心是真黑!
“那齐衡看着像个谦谦君子,没想到鬼心眼儿那么多,方才他看我的眼神,你也瞧着了吧,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没想到他竟然能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也不知道平宁郡主是怎么教的儿子!”
对于齐衡这事,张桂芬也无能为力,她为了自家哥哥的婚事可以说是劳心劳力,只不过谁能料想到敌人这样残酷,她这四哥在人家姑娘面前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她这四哥在战场上还算是机灵,但是一旦遇见了如兰,就跟少了一根筋一样,怎么比得上齐衡的心眼。
如兰回到她的陶然居的时候,听青鸾说明兰她们还没回来,应该是还在马球场上打马球。明兰的马球打的一向好,只不过在家里面少有机会让她可以放开了玩儿,这次也算是能让她玩的尽兴了。
墨兰如愿之后,在盛家也算是安稳,她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婚事出什么差错。墨兰虽然是妾室,但好歹出身清白,又是邕王妃亲自上门定下的贵妾,邕王府也算是做足了样子给外人看,该有的的礼数也是给了的。
盛纮对墨兰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虽然这份感情已经被这母女俩折腾的不剩多少了,但是还是把墨兰该有的一份嫁妆给她了。这嫁妆自然是比不上华兰当时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但是比起正常纳妾的嫁妆还是丰厚许多的。
七月十五,不宜嫁娶,邕王世子的粉顶小轿抬到了盛家角门,抬走了盛家最高傲的盛墨兰。林噙霜也因为女儿的出嫁,被永久的锁在了林栖阁的佛堂之中。
墨兰的出嫁没有在盛家掀起任何的波澜,盛家如今正在紧锣密鼓的为嫡长子准备娶亲的事宜。
齐衡苦肉计到底还是让如兰心里有了些担忧,那小子一惯娇生惯养的,小时候又受了一场风寒,一直身子不大好,这要是给他吹出个什么毛病,平民郡主还不得跟她们家发疯。
不过,齐衡和如兰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一病,避开了一段孽缘,也保全了一位姑娘的性命。
长柏即将成婚,大娘子最近忙的头昏脑涨的,好在有如兰和明兰在旁协助,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大娘子坐在陶然居里,一边看着如兰清点聘礼的单子,一边在和刘妈妈确认宾客的名单。
“平宁郡主怕是来不了了,听说半月之前齐国公府的小公爷,自从得了一场风寒之后,一直重病不起,宫里面的御医都来了好几趟,还是束手无策。也不知道齐家是造了什么孽,就生这么一个独子还生了这么大的病,可怜了齐衡那孩子。”
本来正在专心对礼单的如兰听王若弗说起齐衡,有些着急的抬头看向母亲。
“什么?齐衡的病还没有好?齐衡不至于吧!我虽知道他自幼就身体不好,但也没想到他的身子骨能差成这个样子,不过就是吹了两个小时时辰的风,怎么缠绵病榻这么久了还没好?”
王若弗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她的乖女儿。
“什么吹了两个小时的风,不是说他是因为和顾廷烨在房楼吃了冷酒,邪风入体,才高热不退的吗?那顾廷炜还因为带齐衡出去,让他遭了这么大的罪,还被顾侯爷打了一顿。如兰,你同母亲说实话,你怎么知道小公爷是为什么发热的?我记得他出事的那天你不是同张家的姑娘出去放风筝去了吗?”
如兰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王若弗的眼睛,这属实也不是她的错啊,谁知道齐衡穿那么少还来的那么晚搁那儿跟个傻子一样吹冷风,活生生的给自己吹倒了。
如兰撒娇的搂住母亲:“母亲别担心,那天的确是和桂芬姐姐约好了,但是不止有桂芬姐姐,齐衡和张家的四公子也在。他怕郡主知道是同我们出去才得了风寒,担心我们被郡主责怪,才让顾廷烨背了锅。齐衡这次生病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我也没有料想到嘛!”
如兰的大拇指和小指交叠,伸出三只手指来对着大娘子做发誓状。
王若弗看着如兰娇俏的小脸蛋和软软的撒娇声,哪里舍得责怪她,只是有些不赞同的剜了她一眼。
“你就知道哄我,你下次能记得才怪!”
齐衡这小子,对她的如兰也算是上心,要不是有平宁郡主这个不太好相处的恶婆婆在,王若弗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把女儿交给齐衡的,但愿齐衡能挺过这一劫吧。
“行了,过两日我让你二哥哥去齐国公府上看看小公爷,毕竟是一起读过书的交情,同窗生病,你哥哥理所应当去看一看。”
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