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尚芙蕖稍作沉思,喊道,“给她包扎。”
“娘娘……”那名一直跟在陆怀身边,名为破刃的暗卫,低声提醒她,“陛下原本是要将人处死的。”
听到她想要,这才留了一口气。
不然按照以往,下药加蛮族身份足够死好几回了。
陆怀最厌恶有人整这出。
从前的那段阴影,始终抹除不去。尚芙蕖怀孕后,他更是肉眼可见性情暴躁不少。
每日都会多几个臣子挨训,还会随机抽选幸运人员进行检查考核,搞的近来早朝人心惶惶,气压都低了不少。
连宋党都变的安静异常。
“无妨,回头我自会和陛下说。”提及陆怀,尚芙蕖这才后知后觉问,“对了,陛下怎么样了?”
“中了毒。”玉姬有气无力趴在地上,娇娇娆娆开口,“不过,中毒也没什么用。”
从前应对那些男人她甚至不屑下药。但这次只来得及玉体横陈,唤了一声,还没上前,结果对方就和活见鬼一样转头吐的稀里哗啦,脸色苍白。
然后让人将她打个半死,硬生生拖到这里来。还怕吓到尚芙蕖,脸色苍白擦完唇角,不忘贴心地让暗卫将她遮上脸。
事业惨遭滑铁卢。
还从没见过谁见到自己会吐。一想到这里,她就咬碎后槽牙,脸上的血滚滚淌下。
红叶手脚利索,很快将她四肢上的伤口料理好。但没有接上,断了对方可能逃跑的路。
正要去掀女人面上那块纱布时,她忽然往尚芙蕖扭了下身体,丝毫不顾再度崩裂的伤口,和边上恨不得掐死她的红叶。
摆出妖娆姿态道,“小美人儿,还是你最好啦,跟着这种下药都不中用的男人有什么趣儿,不如考虑一下跟我走怎么样?”
红叶:……
她真服了。
这人得多不怕死,连天子的墙角都敢挖。
尚芙蕖也是有些头大。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恶心她的,但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女子如此正大光明当面勾搭过,还是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余光倏地瞥见帘后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深秋寂寥,少年静立在帘后,银白月色披了满身,如霜雪摇落。阴影横斜在那张俊美的面上,显出几分锐利与冷意。
“陛下。”
尚芙蕖迎上前,对上那双乌浓凤眸事,心里咯噔一声。
相处这么久,孩子都有了。
要说对彼此还没个大致的了解,那是假话。但正因为了解,所以能看出对方眼下是生气了。
对比方才她药发作一通闹,这会儿才是真的动怒。
而且越安静,火气就越大。
果不其然,陆怀往旁递了个眼神。
暗卫当即拔出腰间长剑,迈步朝地上女人走去。
尚芙蕖急了,“陛下!等一下!”
“回头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语气冷沉,就像要给她寻一只小猫小狗玩。
知道她心里打的算盘,但陆怀这次没有依她,只将人半扯入怀,眸中杀意暗涌。
他在一些在意的东西上,总会表现出超过的执着与顽固。又因为不能完全放心拢在掌心,总是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
比如从前白虎、现在的——
尚芙蕖。
其它尚且能忍,但妄图带走她的难以忍受。
剑刃折射出寒芒,那名暗卫停在面前。
玉姬仍旧没有表现出半点畏惧,那张盖住头脸的纱帘甚至微鼓了下,漉湿出一小片痕迹,挑逗般勾勒出艳红的唇舌形状。
而那片血迹,就是最天然的胭脂。
尚芙蕖一时看的愣住。
直到面颊被人扣了过去,对上陆怀发黑的脸色,“她学的是专门蛊惑人心的秘术,看多伤眼。”
“陛下。”回过神来,尚芙蕖顺着力道凑到他耳畔,再度小声请求,“臣妾留下她真的有大用,你就答应这一次好不好?”
陆怀没有说话。
片刻后只抬抬手,暗卫顿时毕恭毕敬地收起长剑。
上前拎起地上的人。
在被像条死狗一样拖下去之前,玉姬还胆大妄为隔着纱帘,冲她抛了个媚眼,全然不顾天子阴沉神情,冲她笑的妩媚张扬。
“小美人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舍不得我∽”
可闭点嘴吧。
这人是真不要命,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但也是这样的人,最没有软肋,难以拿捏。尚芙蕖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安置,整个人就被扯了过去——
后背陷入绵软被褥,少年肩膀遮挡住上方视野。她慌乱之中,无意扯落对方束着高马尾的发冠,长发泼墨般散了下来。
烛焰轻摇,朦胧光影在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容晕开一片桃花色,平添几分妖冶。
那双黑曜石般凤眸颜色很深,深的透不进半点光亮,此刻就凝在她身上,盯的尚芙蕖脊背一寸寸发软。
“陛下……”
呼吸似乎被拖长,握着她细腕的那只手掌烫得灼人。
她终于想到什么地问,“陛下身上的毒解了吗?”
以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