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动了,张翠山也动了。
他本来就对这曾经滥杀无辜的谢逊心有嫌隙,又知道谢与殷是拜把兄弟,自然是放了三分注意力在后者身上。
眼见谢逊持刀上前,张翠山梯云纵轻功一催,也是拔出烂银虎头钩和夺命判官笔,挡在谢逊身前,两眼怒睁,喝道:“谢逊,你做什么?!”
谢逊此时心急如焚,两手握住刀柄,往张翠山兵器上磕去,嘴里道:“让开!”
他知道自己宝刀锋利,因此只以刀背攻出。
然而张翠山的兵器功夫,经林轩【倚天屠龙功】的指点,本就有出神入化的意思,见谢逊只以刀背袭来,心中更是不惧,两把奇门兵刃在空中分别写了两笔,咔地一声竟然架住了谢逊的刀。
“嗯?”谢逊心中诧异,张翠山方才的兵器功夫居然与那林轩有异曲同工之处,难道是武当绝学?
他当下不再犹豫,掉转刀背,以那无往不利的刀刃,旋转横拦而出,一招【抽刀断水】,逼得张翠山撤回了两把奇门兵刃。
但就这么一耽搁的时间,林轩的两拳,已经印在了殷天正的胸口膻中穴,和丹田气海之处。
殷天正急忙招架,但为时已晚,他面如死灰,只能运转全身内力,试图护住心脉和丹田不失。
而这时候,林轩右手边不远处传来一声愤怒而急切的娇叱:“休伤我爹爹!”
话还未传入耳中,十七八枚银针,已经如数打到林轩身侧。
是殷素素!
这一声和这些暗器,令林轩从那玄妙的“斗者定”中清醒过来。
而他即将要从拳面上喷薄而出的强劲内力,这时候才吐出三分之一,见到面前殷天正这仿佛认命一般的神色,林轩自然明了。
当下他就收回了后三分之二的内力,以更快的速度,倒退回了丹田之中。
饶是如此,他那三分之一的真气击打在殷天正的身上,也令后者再度五脏震动,身体腾空而起,远远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殷天正头发散乱,神情狼狈,两手向后撑地,两腿岔开如簸箕,七窍当中渐渐地渗出血丝,胸口还在不断地一起一伏。
他心中生起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心脉未受损,只是胸口肋骨,裂开了一些。
看来姓林的这小子,还是收手了。
殷天正望向林轩。
只见林轩右手一挥,从腰间抽出长剑,刷刷两剑,竟然把那十七八枚银针,全部挡下!
这局势变化太快,全场一片哗然,天鹰教教众包括先前受伤的殷野王,都呆呆地望着林轩。
“爹怎么受伤了?”殷野王根本看不清林轩最后那两拳。
“不会吧!教主居然输了吗?”他身后的教众窃窃私语道。
“那小子掌法拳法看似平平无奇,怎么可能赢了教主?”
“不仅如此,你看他的剑法!”
“好快的剑!”
“蚊须针居然没中吗?”
“殷堂主的暗器功夫江南第一,那小子怎么躲过的?”
“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翠山收回兵刃,见林轩已将殷天正击退,又削下暗器,心中稍定,舒了一口气。
暗道:“小师叔果然神异,这种危局都能轻易化解。不知道师父遇到了,会如何破局呢?”
他已经不由自主地把林轩与自己师父张三丰做对比了。
谢逊正冲过来,见大局已定,停下脚步。
“又是这两剑!”他认得,林轩这两剑,正是当初八招之内打赢自己的最后两招。
这两招已经超越了当世武学,不在任何一家的路数之中,谢逊见多识广,也看不出来历。
原来林轩耳听八方,听见银针射来,丹田中压抑的真气瞬间释放,【凌波微步】同时提升至最强状态。
且这个时候,他因为与殷天正的“喂招拆招”,【凌波微步】烂熟于心,完全掌握了。
再加上是全力施展,所以躲过殷素素的蚊须针,简直轻而易举。
难的是他于方寸之间挥出的那两剑。
由于动作太快,所以看起来只有两剑。
就像高速运转的齿轮,在人的肉眼看起来,是微微抖动,几乎不动的。
只有林轩知道,方才那一下,自己挥出了一十八剑。
每一剑,都后发先至地,以剑尖对针尖,打中了细如牛毛的蚊须针!
叮叮叮!
细针落地,但殷素素的攻势未停。
她飞掠而至,一手发出银针,另一手便持剑攻来,口中喝道:“爹爹,大哥,助我!”
她不确定银针是否奏效,所以后面的剑招,才是她的依仗。
这一剑攻其不备,且她是含怒出手,自信一定能将林轩击退,再配合其父其兄的联手,殷素素觉得,林轩今日便要在此交待!
果然,在众人看来,林轩好似呆了一呆。
谢逊疑惑地望着林轩,张翠山微微皱眉,但他仍旧忍住了插手的冲动。
因为从林轩陡然提升的身法来看,张翠山终于明悟到了:刚才林轩与鹰王之间交手,一直收着力,就是借鹰王的压力,让他自己更加熟悉那门神奇的轻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