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等待着枣。
“在等你男朋友吗?”有个人在她身旁停下,冷不丁开口问道。
凛凛心一跳,发现向她的搭话的是那人把她叫醒的天象馆员工,她张了张嘴正要否认、对方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男朋友好温柔啊,七点半那场电影散场的时候你睡着了,我去清场时他特意拜托我让你们在放映厅里呆着……这可是不合规定的噢,不过看在你们买了下一场电影相同位置的票份上,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嘿嘿……”
凛凛又是一怔,难怪她能一直睡到第二场散场的时候,原来是枣……那一刹那,心里头说不出是啥滋味,不全然是被调侃的羞涩、似乎还有几分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微醺。
“……他是我哥哥。”动摇归动摇,她最终还是纠正了人家充满粉红泡泡的猜想。
“啊啦。”那女生虚掩了下嘴,但很快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不是亲生的吧?”
“……”凛凛嘴角抽了几抽,这你都看出来了?
“湿气好重的说,好像快要下雨了……”女生望着天空有些发愁,此时一串机车马达声“突突突”地自远而近,她倏地雀跃起来,“啊,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朝凛凛挥了挥手,她小跑着过去跨上那辆机车的后座,呼啸着绝尘而去。
◎
枣打着尾灯准备掉头拐进百货公司正门前的车道里,一辆计程车蓦地从车道后面驶出来、抢在他前头蹿出一个车头!枣赶紧踩住刹车,皱着眉等那辆计程车通过,期间他不为意朝计程车的后座瞥了一眼——
只一眼,恍若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个瞬间从头顶倒流到了脚底,让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蓦然就软麻麻地使不上力气了……
…………
……
凛凛一直盯着车道上的车,她远远望见枣那辆车的车牌号、正打算迎上去,没想到枣根本没停下、开着车径直就从她眼前穿了过去?让她方扬起半截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凛凛一阵莫名其妙,随后掏出手机准备给枣打电话之际,屏幕霍地一亮——
她接起电话,听筒那头、枣劈头便问:[你跑去哪了?!]
“啊?我就在大门口——”左侧的花坛边上……
不等她把话说完,枣就急躁地打断了她:[我没看到你!总之你先在那等我一会儿,我……我好像看见了绘麻!]
“诶?”凛凛懵了,有种不真实的虚浮感——绘麻的名字对于她来说尽管如雷贯耳、但多数时候她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她不曾真正考虑过自己有跟绘麻见面的一天、就像她从没设想过福泽渝吉会从一万円钞票中蹦出来一样。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得去确认一下……是不是她,你别再走开了!]说着,他急吼吼挂断了电话。
“……”凛凛盯着手机发了大半分钟呆,才迟钝地将它塞回制服的口袋里,继而在花坛边坐下。
…………
……
下雨了。
间或有人向她投以好奇的目光,绝大多数的行人都目不斜视地撑着伞、自凛凛身前匆匆而过。她抱着书包在花坛边上坐了好久,夜越深、经过的人也越来越少。等到百货公司的大门彻底落闸了,枣还是没有回来。
透明的雨丝连绵不绝地落入人行道上那地灯的光晕中,每一丝都像是会发光的银线。她不清楚自己具体等了多长时间,初初只是单纯地等待,久等不至便有些憋气,憋着憋着又生出几分茫然,到后来她只觉得冷、好似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侵染上了黑夜的寒意。
“像个笨蛋一样……”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手机,一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接近十一点了,而且……还给她欠费停机了,如今想发个邮件都不能。今晚晚归虽然有跟日升公寓那边报备过,可这毕竟比平时晚太多了,她的号码又拨不进、也不晓得家里的人会不会担心……
……擦!不等了!再等下去她不止是个傻逼,尼玛就是个大傻逼!
“快看呐!那边有个妞落单了——”
“小妞晚上不回家在等着伺候哥哥们么?”
“哟呵~眼神还挺狠的,小爷我就喜欢这调调!”
“滚蛋~!她是俺先看见的!要玩也得先让俺玩!”
…………
……
就在她终于打定主意要回家之际,偏偏被一群穿得流里流气、喝得眼珠子发绿的醉汉给盯上了、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嚣着冲她围过来!这里可是池袋啊池袋,她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在池袋繁华街的街头倒这种霉!摸到书包里的电击器,她暗暗为突围做好了准备……
眼看着那些醉汉就要扑过来拉扯自己,一阵尖锐响亮却极度疯狂的喇叭长鸣骤然骇住了路上所有人!没有喝酒的凛凛最先回过神来,趁那些醉汉还在愣神时,她迅速出手电倒了一个、又用书包甩退一个,硬生生扒开一条道冲了出来、直直冲向鸣笛的越野车!
其余的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