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时光,在异彩纷呈的时空里显得有些让人不可寻味。当少年的鼻尖滴落水珠时,才发现其实已经是傍晚时分,匆匆洗了把脸,借着淡淡的夕阳的光影,收拾好了的行囊已经被送到大院不远处的车子上。
张真一在昨天已经见过了那位老人,老人很健谈,像五年前那样,说话很有力,只不过变得开始缓慢起来,中间的停顿有所增加,但是精力却看得出来仍旧很好,完全不像是在重病当中的模样,看来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的不仅仅是大洋彼岸的效应,更重要的是改变了时空的次序。
老人很和善,对自己的关注仍旧是那么让人感动,嘘寒问暖事事皆闻,笑谈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思绪显得尤为清晰,但是话音有些不利索,听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那位女士还在从旁策应,把口相传。
对少年的关注远远超出了对佳乐福集团的关注,或许在老人认为,即使佳乐福集团倒塌了,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便能东山再起,创新出一个崭新的帝国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张真一很感动老人对自己寄予了如此高远的期盼,心里似乎多了些什么,那是一种叫做爱国情怀的东西,虽然很扯淡,但是很现实,无国无家,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来的家,兴许在数十年后的人们会淡忘这一切,但是一个忘国的人,张真一并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作为,即使是,那也只是一种没有家国的虚荣,背后没有一个民族的支撑,死了也是游魂。
“D爷爷的目光很柔和,这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应有的,但是与旁人不同,他老人家的目光中饱含着深情和智慧,在整个谈话中,他没有跟我提过一句关于香港的话题,但是我看得出来,在这道穿越了一个世纪的深邃目光里,饱含的不仅仅是对祖国的眷恋之情,更饱含着对这片土地深深地期盼。”
在很多年后,张真一在《怀念伟大的人》一书中,披露了自己当初跟老人最后几次珍贵的谈话时的内容,其实在老人最后的几年时光里,张真一是为数不多的跟老人有过长时间交谈的人,这不得不让后来的一些人深深忌惮。
尽管有些事情被他烂在了肚子里,但是张真一在后来的人生中,并没有忘记老人的教导,不管是在金融界的呼风唤雨,还是在商场的雷霆万钧、或者是在高科技信息领域的咄咄逼人,他都不曾忘记那个身材矮小,却仿若泰山般高大的老人对自己的期待。
一行人分批次坐进早就待命在院里的小车中,张真一被安排在一辆灰褐色的大巴上,里面都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行李很简单,换洗的衣物加上一台超级厚的笔记本电脑。
这玩意儿几万的售价在这个年代的确有些过于昂贵,而且极为笨重,张真一基本上是用来看文件写文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三本小说也到了即将付诸于出版的时候,早先在年初的时候,张真一已经开始慢慢回顾情节,构思布局,要说难呢过完全记住一样那几乎上是没有可能的,加上前两本逐渐成熟的东方风格,张真一觉得自己现在兴许已经能读力驾驭这个及其西方化的故事,而结果还有待于让读者来检验。
没有人去留意过街头上突然驶出的那几辆车,就像没有人去特意关注来来往往的行人会有怎样的表情一样。
透过车窗的玻璃,张真一看到逐渐显露繁华之象的首都成,霓虹灯下的人影三三两两,在这个古老的东方燕京里,有一种叫做现代化的气息开始渐渐剥离历史的意味,吐露新世纪的毫光。
一路行来,车厢里都显得极为安静,没有人低声说话,办公室的人其实并不多,这辆车上大部分人是看护和医务人员,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回归的讯息时,对于他们来讲,最重要的却是如何确保那位老人家平安归来。
在首都西站,一俩绿色的火车静静的等待在进站口,一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在保卫处人员的安排下早就对列车进行了安全检查,特殊的服务通道附近已经站满了前来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和便衣警卫。
没有人知道这辆车要去往何处,车站的旅客偶尔会有人好奇地在匆忙的行程中从月台上投来一丝疑惑的目光,但是他们却并不知晓在这个普通的如同平常的夜晚,那位了不起的伟大老人会再次踏上这辆专属于他的铁疙瘩。
由于老人的身体状况,所以中央决定不能让老人乘坐空中交通工具,而选择了较为平稳的列车,京九线在去年已经全线通车,对于他老人家来讲,这是一条踏上祖国故土的路,是一条漫长的光荣之路。
十八点三十分,车队准时地进入车站的特殊停车库,在经过特殊通道后,一行人走上月台,开始从容有序地上车,老人家由看护人员陪同,坐在轮椅上被推上列车,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六月的尾巴已经渐渐地远去了,对于许多人来讲,这是一种缓慢地节奏,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讲,这确实一个过**速的步伐,没有人能预测在几天后,世界将会走向何处,也没有人知道在几天后,那座繁荣的城市里会出现怎样的光景,是五星红旗插满九龙的天空,还是英国人的旗帜飘扬在维多利亚港湾的